在科研工作中，经常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研究者开发出了一个软件去解决某个研究问题，但是当他转到另一个项目时，因为没有人维护，这个软件就被遗忘了。而当另一名科学家接手同类问题时，发现与其自己从头再写一个软件，不如让前人的努力重新创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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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件 Water Detect 就是这样的情况。它是一种用来在卫星图像中识别水的。法国图卢兹地理科学环境实验室的地理空间数据科学家兼程序员 Mauricio Cordeiro 在其博士项目开始时，用了近六个月时间恢复了这一“奄奄一息”的软件。今年是他攻读博士学位的最后一年，科尔代罗仍在坚持维护这一软件，但是当他毕业之后肯定没有时间再继续维护该项目，而实验室里也没有人可以接替他承担这项工作。

这样的“鸡肋”软件还挺多。

现在，一项投资计划旨在“回收”再利用这些软件，让科学家们少走些弯路，做那些重复工作。今年1月，谷歌前首席执行官 Eric Schmidt 和妻子温迪 Wendy 创立的施密特未来公司成立了一家虚拟科学软件研究所（VISS），计划投资4000万美元来拯救这类科研软件。

“在美国宇航局等组织中，软件工程就像燃料一样重要，只有在大学研究实验室里被认为是起辅助作用的。”施密特未来公司首席 Stuart Feldman 认为，学术界忽视软件管理的传统由来已久。

据了解，VISS研究所目前投资的大学包括剑桥大学、华盛顿大学、约翰·霍普金斯大学，以及佐治亚理工学院。资助项目包括为研究人员和决策者提供访问政府机要数据权限的数据管理系统；还有一个软件主要是用来分析射电望远镜数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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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剑桥大学，该计划将帮助重写尺度适应型（Scale Aware）海冰项目背后的软件，以更好地模拟气候变化对海冰的影响。佐治亚理工学院正在权衡几个项目，包括模拟生态变化的虚拟生态研究助手。与此同时，华盛顿大学的研究人员提出了大量软件工程的支持需求。很多科研人员们表示，以往资助项目资金很少被用于软件开发，也缺乏专职管理人员。

雇佣专业的软件工程师来帮助科研项目开发和维护软件，该资助计划提供的资金帮了大忙。同时，资助项目建立了该类型职业的同龄人社区，有望创建起有凝聚力、稳定的团队，来相互学习。“开源社区的需求远远大于投资。”佐治亚理工大学计算学院高级副院长 Irfan Essa 是VISS研究所的创立者之一。他认为，这项计划是一次有益的尝试。

然而施密特的投资是有限的。在西雅图和剑桥等地招聘优秀软件工程师的成本很高，因为大学不得不与亚马逊、微软、谷歌和脸书等大公司竞争人才。但同时，学校又无法像大公司一样给出高工资。所以，VISS研究所不得不另辟蹊——利用科研本身的影响力来吸引工程师重返校园。

计算机科学家 Alexander Szalay 说，很少有软件程序能够长期让研究人员常用常新，软件开发这个“无底洞”需要大量资金投入，很多资金支持往往在开发原型阶段时就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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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州斯坦福大学的基因组学家 Elliot Hershberg 说，私营公司也可以通过开发商业软件包发挥作用。一些人甚至主张采取“罗宾汉式”的劫富济贫：向企业用户收取全价，同时把软件免费提供给学者。但他也警告说，私营公司的参与“缺乏透明度”，学术界也会面临高昂的订阅成本的风险。

佐治亚理工学院另一位参与设立VISS中心的计算机副院长 Alex Orso 表示，随着学术界对科学软件需求的增加，围绕软件的雇佣文化开始发生变化。在最近一轮VISS的职位面试中，应聘者都在展示他们的 GitHub 成果，这是业内代表工作能力一项重要指标，类似的内容以前很少出现在简历中。

作为用软件推进学术研究的专家，科研软件工程师（RSE）的地位越来越受到重视。自2018年成立以来，美国科研软件工程师协会成员已经扩大到了1000多人。在英国，至少有31所大学支持RSE团队。2021，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提供400万美元，支持软件项目可持续发展。自2020年以来，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每年奖励600万至700万美元，以确保现有获奖者开发的软件具有稳健性、可持续性和可扩展性。

阿姆斯特丹荷兰科学中心科学社区经理 Maaike de Jong 表示，在荷兰，随着人们的注意力转向对高质量研究软件的需求，在过去三年中，该中心员工人数几乎翻了一番。

然而，面对大量的应用需求，资金仍然显得不够用。Maaike de Jong 说，荷兰政府正在大学里创建数字能力中心，招聘科研软件工程师资金的上限为25万欧元。这笔钱仅够雇一到两个人工作几年时间。所以，拯救科研软件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参考文献：

Matthews, David. (2022) Ex-Google chief’s venture aims to save neglected science software. Nature, 607, 410-411.

https://doi.org/10.1038/d41586-022-01901-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