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乐的穷困时光——忆我大学往昔

2009年—2013年,旁人看来这是段多么遥远的时光,可当我回头张望,却似近在咫尺的昨日。该忘的,都没忘,不该忘的,却忘记如常。

讲讲在大学最穷困的日子,我是怎样过来的。因何令人难忘,又为何那般快乐。


一.“食”“行”“衣”

我的生活费一个月是800元,小日子过得缤纷有味。得益于住宿不要钱,生活上最花钱的地方就是在“吃”字上。

学校后门的包子铺,1块钱一个的大肉包,吃上3个就能饱腹,超过3个就撑得有点想吐,味道还不错,代餐最佳选择,适合早中晚三餐中的任何一餐。

后门食堂,4元钱两荤一素,饭管饱,汤随便舀。就是菜品质量不佳,肉就更不用多想,一个菜一两片肥肉是常态,三四片瘦肉便是造化,如若吃到可以开心一下午。可要同时讲究数量和质量,那只能去学校的一食堂,粉蒸肉、排骨汤、烧鲫鱼应有尽有,就是价格让我望洋兴叹。菜不同,价格也不一样,从3元到6元不等,甚至还有8元的大菜。同样是两荤一素,这里可以配出十块八块是常态,多的甚至十多块。有一次我没能忍住一顿饭吃掉12元,比第二天的伙食费还要高出2块,酒足饭饱之后才方觉心疼。

10元吃一天,一个月至少要花掉300元。如果周末有聚餐,炒菜人均10元,那么一个月花在“吃”上面的钱应该在350元左右,这样一来剩余可用资金就只剩下450元。

“行”上面花钱不多,周末进城来回都是公交车,一趟来回不过4元,一个月下来也不过20元。出租车是打不起的,学校远离市区一趟至少十多块钱,要知道一天的生活费都没到这个数,若是省下来吃好多的好东西。

2010年那个年份,没有共享单车,若是去车行租自行车,也要好几十一天,属于享受型消费,只有周末出去骑行才舍得花那个大价钱。走回学校倒是最经济的选择,可以省下2块钱,而且锻炼了身体,但一路上都是上坡,平时缺乏锻炼的我免不了第二天腰酸背痛。

从家到学校不到200公里,又是邻市,可以说很方便。但是不管是黑车还是大巴车,一趟的车费要花掉50多元,清明、五一、国庆、元旦、春节这些重要节日一般都要回去。来回一趟就能让那为数不多的“可用资金”直接腰斩,所以我回家的欲望低于大多数同学。

说到“衣”这个方面,那时候的淘宝网方兴未艾,手机也还在功能机的时代。有淘宝账号的同学并不多,因为涉及到网银付款,光是我就帮不下五六个同学“代购”过东西,因为他们没有淘宝和支付宝账号。而我上淘宝,主要就是买衣服,要知道那价格可比实体店低了不止一半,但最大的问题也随之暴露,就是淘宝初期假货横行,我买到不止一次两次的假货,但是看在价格的面子上,也就忍气吞声。

那时候最奢侈的事情是在专卖店买过一件148元的短袖T,一件299元的羽绒服,对比卡里的余额,可谓笔笔都是巨款,有了淘宝能节约很多钱,假的也好,真的也罢,服装上面的开支,平均一个月不超过100,这样生活费还剩下330元。

如果大家觉得这笔钱就可全作为平时零用和玩乐那就大错特错了,手机38元的月租费,学校还要收10元一个G的流量费,那时候2G手机流量是5元30M,学校的有线网络10元就能有1024M算是白菜价了。

对于现在的新媒体而言,流量就是钱,其实早在我们那个年代,流量代表钱已经很久了。

所以我淘宝网也不敢多逛,因为特别费流量。

一个月我大约要花50元充流量,这样一来可用资金还剩下242元。

这不到250元的资金可用的地方就太多了。

二、关于“奢侈”

2011年的冬至日,绵阳市大街小巷都挂着羊肉汤招牌,我也打听过价格,最便宜的苍蝇馆子也要50元一斤羊肉,至少两斤起卖。这无疑属于豪门盛宴,只能让我等垂涎叹息。

好在学校待我不薄,后门食堂推出专属于学生的羊肉汤,18元一碗。一个海碗里面盛有若干羊杂和满满一碗汤汁,想吃得提早去排队。记忆中那碗汤羊膻味四溢,一碗下肚不知人间有如此方物。舔完碗里最后一滴汁水,才开始不由得懊悔,花巨款买的羊肉汤就这么干了,那么明天、后天乃至于大后天又得粗茶淡饭多喝热水,念及此处,暗骂一声:早知道不吃罢了,鸡肋鸡肋!

学校后门的奶茶店,原味奶茶3、4元一杯,实属周末玩乐或饭后兴起之佳物,而且丝毫不用担心长胖,因为一个月其实也舍不得喝几杯。

肯德基是我能触及的最高档次的餐厅,一份套餐下来要花掉20多块,冬至一份羊肉汤也不过18元,所以请同学去肯德基吃顿饭是我所能提供的最高礼遇。

大学时代最大的福利就是,要看书,可以租,省下中学时候的买书钱。要看电影,某个老师的FTP上有资源,下载不费流量,省下中学买DVD的钱。我还记得有位王姓教师的FTP上每周都会更新重口血腥恐怖片,有且只有这一个类型,大一刚开学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第一次看到如此大尺度的限制级恐怖片,恶心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觉。

其实我最大的爱好是去电影院看电影,可是那个年代电影票比现在还贵,3D电影刚刚开始流行,为了带上那副神器的眼睛至少得花费30多元,经过筛选一学期我大概能看五六部超级大片,比如《复仇者联盟》《2012》等。请同学吃肯德基是我能提供的最高礼遇,那么请同学看电影就是我的至尊VIP,若是两件事同时进行,那一下会伤掉我好几个月的元气。

但很奇怪,每每回忆起以前不敢花钱的样子我并没有觉得委屈,反倒是十分开心,因为那个时候钱更珍贵,用出去也更有意义。比起现在批量淘宝购物要幸福太多,因为穷着也憧憬着未来的无限可能,不像现在,人越来越现实,憧憬的美好也就越来烧少。

三、结束

很怀念那个物质相对贫乏的年代,精神反倒更加富有。

怀念并不是唯一,忆苦思甜才是我提笔写下此文的原因。

每当生活遇到困顿之时,回忆起大学生活便有股暖流充盈进干涸与无助的心灵,那是眼下鲜能尝到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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