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封面人物:吉祥航空董事长王均金 | 瞄准"一带一路"新空间

30年前,从温州苍南渔岙村走出了三兄弟,加入了温州十万购销大军。谁也没有想到,若干年后,他们缔造了一段“胆大包天”的传奇:开了民营企业家承包民航飞机的先河,被永久载入中国民营航空史册。


王均金,1969年出生于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现任均瑶集团董事长、上海吉祥航空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从上世纪90年代率先开展民营“包机”业务,到成立民营航空公司、引进波音梦想客机,均瑶集团在董事长王均金带领下,紧抓改革开放的机遇,不断开辟民营经济的“新航线”。

从“包机”开始,均瑶集团见证了航空市场对民营资本的开放。2006年,吉祥航空实现首航;2014年,由吉祥航空发起的廉价航空公司—九元航空成立;2015年,吉祥航空在A股上市;2018年7月,均瑶集团又宣布与吉祥航空共同出资近百亿,入股东方航空,参与航空央企的混改,时隔27年又一次“胆大包天”;2018年底,在引进波音787梦想客机后,响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吉祥航空开始向欧美市场进军。

问:吉祥2018年以前的机型是全空客系列,从2018年底开始,吉祥在宽体机选择了波音,是哪一点打动您了,为什么没有选择空客330或者350?

王均金:选择787是从经济性、航程、谈判的价格优势等综合因素考虑的。也不能说A350不好,而是从787的性能上看,跟我们的市场定位结合的话,经济价值更贴合。

其实早在4-5年前的巴黎航展我就和波音方面聊过,表达了可能有想法要订购787,他们当时还以为我们是在开玩笑。

问:您刚刚说要做国际化的航空公司,可不可以理解为787进来以后,吉祥的定位要转型到网络枢纽公司的运营模式?

王均金:应该是这样,参与枢纽建设。因为上海是国际枢纽港,又是一带一路的桥头堡,但是上海的航线网络通达性还是不够,有很多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和城市,跟上海没有连接的还比较多。

就基于这些,开发新航线的机会也是有的,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价值增长,对公司有价值,对枢纽港建设有价值,对上海有价值,对顾客有价值。

作为吉祥来说,我们已经拥有了一定基础规模的窄体机机队和国内航线网络,所以如果继续发展,参与上海的国际航空枢纽建设的话,就一定要有远程航线,这样你的手脚就不会被捆住,在市场有机会出现的时候就可以升级。如果没有远程宽体客机,有这样的机会也申请不了航线。

问:意思是吉祥的787飞国际远程航线会选择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感觉很多沿线国家的需求还不是太大。

王均金:市场是靠培养的,上海这座桥头堡可以把中国的所有市场集合过来,通过桥头堡做,就不是上海经营的概念。

只要是独飞航线,只要是一带一路,在市场经营的角色就不是上海而是代表中国。中国需要跟一带一路国家去更紧密的连接,交通网络是必不可缺的。

问:现在有没有一个大概的可选范围了?

王均金:澳新这些航线我们都要飞的,高端休闲旅游客户群体在澳新的市场占比较大,我们觉得澳新属于海岛等旅行目的地。在这一块吉祥已经有的三亚、普吉岛、清迈、甲米包括日本都是属于这一类。所以澳新,还有新加坡肯定也是我们的市场。

目前,我们已经用787飞了上海新加坡,6月28还会首航上海——赫尔辛基,更重要的就是我们要瞄准一带一路的新空间。上海要参与一带一路的建设,我们作为上海的企业要起到促进作用。

问:但是澳新市场目前竞争已经比较激烈了,时刻也是个问题,尤其是上海的时刻?

王均金:竞争我们是不怕的。从发展角度看,时刻总不能不增长,增长的话我们是基地公司,我们有国际远程的需要,更有优先权。

在上海,商务旅客是一大市场,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首航会选择上海深圳,在成都也有一定的商务旅客市场,再比如春运我们会飞三亚,我们在三亚航线上已有一定的口碑,三亚的时刻也非常紧张,如果选用787飞,也能变相扩大三亚航线的容量。

包括台湾航线也可以投放787。787来了以后,会先飞最有经济价值的,其次是国际要飞出去,然后再利用一些边角和一些旅游航线,五个小时左右的中远程航线,慢慢提升787的利用率。

问:刚刚提到的高端休闲旅客是否是吉祥的客户定位,引进787是否也意味着公司品牌和服务等战略升级?

王均金:我们的客户定位是吸引高端,商务,休闲客人,包括有一定收入的群体,喜欢体验新鲜事物的,然后会算账追求性价比的。

引进宽体客机对品牌肯定有好处,此前吉祥只有窄体客机,在空间受限的情况下,在相对较远的航线上做不到给高端旅客提供舒适度高的头等舱产品。现在引进了宽体机我们肯定能提升客户的体验,而且也和别的航司处于同一起跑线了。

为此,我们在787飞机的客舱布局上,温馨程度上,座椅舒适度上都花了不少心思,包括座椅的环境,色彩等细节方面。我们在餐饮配套,软件服务等各个旅客接触点上也有进一步的提升战略,包括互联网数字化,机上的各种服务功能,所有的宽体机都配备了卫星系统提供无线网络灯。

问:的确很多旅客对吉祥的定位还不太清楚,甚至有人认为是廉价航空,但其实吉祥提HVC战略已经有几年了,能不能解释下HVC到底代表了什么?

王均金:之前我们的确在这方面没有特别的宣传,但随着时间和宽体机的引进,包括很多旅客服务体验上的升级,我们很多目标工作的落地,相信旅客会感受到我们的高性价比。

HVC意味着要提供高价值,包括客户价值高,回报体验高,这些高价值也不一定要体现在票价上。我们要做的就是成本足够低的同时,保证我们的效率足够高,客户的价值回报感受等比别的航司高,现在我们整个的战略都在实施中,很多规划在推进和实现。

问:成本是否还有进一步降低的空间?效率提高上是否还有空间?

王均金:效率提高的空间应该还是有的,比如飞机利用率,我们现在正点率做的比较好,飞机日利用率在10-11左右。

问:2018年时刻受限,油价提高,人民币贬值,公司经营和去年相比的话如何?

王均金:我们规避了美元债务,这一块的成本就减少了很多。这些都是我们从2017年就开始着手去做的,去年我就布置了要调人民币的比重来替代美元债务。

问:你是如何提前判断人民币会贬值的,现在美元债务占比多少?

王均金:人民币汇率应该是浮动的,贬贬升升,6.8应该是个中轴线,取决于总体的贸易情况和博弈的结果。

2017年我也看了趋势包括M2的因素,国内很多商品价格在上升,包括房地产,所以我们感觉人民币有压力,判断人民币贬值的概率比人民币升值概率大。

现在人民币负债占70%以上,之前在45%左右。当时美元利息低,人民币我们最早拿的都是基准下浮15-20,算下来还是比美元高,但是综合来看还是要调,现在美元还加息了,美元利息也高了。

问:去年以来,很多民营企业都比较困难,除了国家去杠杆的政策变化之外,您认为还有什么原因?

王均金:这和企业的核心价值理念,经营理念有关。好的时候要想着过冬,过冬的御寒能力要有。该储备的棉袄就要储备,不能以为冬天不来,棉袄就不准备。

问:“棉袄”是指资金也就是现金流吗?

王均金:那肯定,要有这个能力。除了资金以外,还有经营问题,也就是企业的经营质量要好,你所有的业务都要有质量,要有现金流出来,要有核心造血能力。

过去很多企业杠杆率过高,都是一直以为过去是好的未来一定都是好的,用这种逻辑去做它的债务结构,用股票等各种质押,想尽办法用各种项目去融资,短贷长投。如果是国企杠杆率过高可能无所谓,但是民营企业不行,没有人救。

这一波去杠杆政策主要是有些民营企业总的债务(过高),但原来的资产价值和现在的资产价值不一样了,市场经济有些下行,很多公司的资产价值,市值就蒸发很多。如果原来是50倍的逻辑去做事情,然后再加杠杆,那这一次缩水到20倍,10倍,这杠杆就背不住了。

问:什么样的资产你会觉得比较合适,是否有在看别的航空公司或是资产?

王均金:那我们会比较谨慎。如果说是资产价值低估了很多是可以的。我们认为机会就是要捡到皮夹子。我原来就说过,大潮退去,有能力的就要到沙滩上捡珍珠,而不是捡贝壳。捡珍珠是要做的事情。

问:怎么评估是“珍珠”或者是资产价值严重低估?

王均金:那就是企业的能力问题,比如明明市场价值是一亿,现在就2000万了,但是它还有经营效率价值,经过你的改良还能起来的,这就是所谓的珍珠。但是如果收购了以后它占用了你的现金流,也处置不了,这就是贝壳。

问:那么已经确定投资的东航是“珍珠”吗?

王均金:东航又是另一个事。我们要与东航合力建设上海国际航空枢纽,做好一带一路的桥头堡。我们不想看到两家在上海的基地公司竞争得你死我活,所以我们跟东航是这种枢纽港建设协同的战略考虑。我们的投资也可以帮助东航降杠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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