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董事长的哭,房企跨界的痛!百亿应收账款遭遇“萝卜章”



6月26日,*ST华业股价涨停,报收0.95元/股,已是连续14个交易日收盘价低于股票面值。市场普遍关注,华业资本会不会成为继中弘股份之后A股第二家“面值退市”公司?



女董事长哭了:百亿应收账款遭遇“萝卜章”,年报被非标


华业董事长徐红

自2018年下半年开始,华业资本的股票和中弘股份一样,也陷入多事之秋,股价“跌跌跌”,2018年年报被“非标”之后,华业地产“披星戴帽”,变为*ST华业,其中,股价又连续十多个交易日面值低于1元,成了一只“仙股”。

据《中国证券报》报道,就如何避免被退市,如何解决债务危机,华业董事长徐红在接受中国证券报记者采访时,坦诚地表示:“我们拯救公司的整个过程其实也是挺难的,也挺累的。但到今天这一刻,都不会放弃。

受访中,女董事长徐红也开出了几个解决债务危机问题的办法:一是全面配合经侦追赃;二是积极自救,保证地产业务和医疗业务的正常开展;三是寻求重组方。

华业资本股价最高峰时,市值曾达348亿元,而自“萝卜章”事件之后,公司跌入低谷,难以再现辉煌。



华业资本公告截图

花开二朵,单表一枝,故事还须从2018年9月上市公司的一则公告说起。

A股上市公司华业资本(*ST华业),原名华业地产,曾主营地产业务。2015年后,公司开始涉足金融领域,并推出“去地产化”战略,其主营业务范围也拓展为房地产开发业务、医疗投资业务、金融投资业务。当然了,眼下华业的困境,也就栽在其金融投资业务里的应收账款债权投资业务方面。

2018年9月27日,华业发布公告称,子公司投资的应收账款出现逾期,追债小组去现场跟债务人出示协议时,发现该应收账款的债务协议是伪造的。公告还称,追偿小组在现场走访时向债务人出示恒韵医药与公司方面签署的协议,债务人方面否认存在协议中列示的债务,文件上公章系伪造,确认债务并不真实。

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当时,华业资本收了大量恒韵医药转让的债权和应收账款,然后有债务人到期没还。于是,华业资本派律师到债务人陆军军医大学第一、第二、第三附属医院去了解情况,然后却发现债务协议是假的。更使人诧异的是,华业投资的金融高达101.89亿应收账款的转让方恒韵医药,竟然还存在涉嫌伪造印章,虚构与医院的应收账款债权交易的可能,公司存量应收账款将面临部分或全部无法收回的风险。

于是,华业遭遇百亿萝卜章的“黑天鹅”事件爆发了。



华业董事长徐红(左)参加中经联盟董事沙龙聚会

更使人惊讶的是,“萝卜章”事件主角的恒韵医药实控人李仕林,此前已是债务缠身,处于“失联”状态。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华业的“劫难”还没完,“萝卜章”事件爆发后,华业资本随之在债券方面遭遇重创,去年10月中旬,5亿元规模的“17华业资本CP001”构成了实质违约,并随之波及“15华业债”。

另一方面,更要命的还是股价暴跌,“萝卜章”事件发生后的短短7个交易日,市值蒸发逾50亿元,华业对外公告,大股东质押股权爆仓了!紧接着,银行也慌了,民生银行将华业资本告上法庭,要求偿还借款本金合计5.98亿元。

10月24日晚,华业发布公告,因公司发生应收账款事件导致公司经营出现困难,公司管理层采取各种有效措施尽可能挽回公司损失,竭尽全力使公司渡过危机。为减少公司成本支出,董事会决定将公司高级管理人员及其他主要负责人停薪12个月,同时,参会的公司内部董事自愿停薪12个月,停薪时间自2018年10月1日至2019年9月30日。

自救从高管薪资“挖潜”,自然是“杯水车薪”。其中,资料显示,女董事长徐红的税前年薪为151.86万元,董事总经理燕飞为131.1万元。十大高管的税前年薪加起来,也不足千万元呀!

另外,何止是民生银行一家,将华业告上法庭的诉讼官司不断。比如,今年3月26日,华业公告称,“华夏人寿”提起诉讼,要求华业资本支付早前认购的违约债券“17华业资本CP001”本息8576万元,及本息的逾期利息。



华业地产的开发项目

2018年发生百亿应收账款被骗事件,让华业2018年度出现巨亏,其流动性也带来较大压力,今年4月,负面消息缠身的华业,再遭一记重锤:公司2018年度的财务会计报告被大华会计师事务所出具了无法表示意见的审计报告,也就是常说的“非标”。

审计报告罗列出四个问题:一是华业资本子公司涉及未经审批的担保诉讼;二是华业资本及子公司应收账款债权投资涉嫌被合同诈骗;三是华业资本子公司重庆捷尔和海宸医药销售收入有关事项;四是持续经营存在重大不确定性。

“非标”报告消息一出,华业的股票复牌后又迎来新一波暴跌,仅从4月30日至5月27日,曾创下连续17个交易日跌停。

6月26日成“仙股”后,27日有反弹,爬上1元上方,会不会因面值低于1元而被退市风险,还等待时间给出答案,更考验华业管理层的自救能力。*ST华业董事长徐红在接受中国证券报采访也坦诚地说:“我们开始没有想到这个‘面值低于1元’的退市风险。”


女董事长的哭,中小房企跨界转型的痛!


徐红(左)参加中经联盟董事沙龙

一季报资料显示,截止于本季末,*ST华业负债总计120.49亿元,总资产121.49亿元。据《中国证券报》消息,受访时,徐红不单“哭诉”目前华业遭遇的事情,还表示:“我们公司包括大股东是希望还债,希望把所有的债务都还掉。

华业董事长徐红认为,“华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是转型问题。转型医疗没错,但也没想到掉‘坑’里了。因此,在没有知识储备和人员储备条件下,是不能冒然进行转型的。即使你认为这个行业很好,但其实都是步步惊心。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这句老话是对的。

这位女董事长还表示:如果明年4月30日财务报表不能修正,仍然要面临退市风险。这两天是最关键的,“面值问题”是有没有命的问题,年底是能不能续命的问题。我们会抓紧时间,希望在年底有一个改善。

值得注意的是,从报道中徐红开出的三个解决方案中,“全面配合经侦追赃,把损失降到最低”这一条,还看案件的进展情况;而“积极自救”方面,如通州项目已准备拿预售许可证,向金融机构洽谈展期;还有委托医疗供应体系供药等,能化解部分问题,但不是解决债务问题的根本出路。至于“寻求重组方”,从华业眼下的困境看,估计很难!



华业董事长徐红在“华业地产”合作伙伴答谢会上

假如股价仍在下跌,百亿资金无法收回,自救等办法进展不利的情况下,寻求走“破产重整”程序或是不错的选择。

也就在几天前,另一家中小房企宁波银亿股份,因跨界梦碎,已陷入破产重整困局。人们不禁会问,从“华业地产”变“华业资本”,也就短短4年,就陷入债务危机之中。

多走一步,万丈深渊,这莫非是中小房企的跨界转型之痛?宁波首富熊续强的跨界千亿,意在“房地产+高端制造”双主业转型战略,可为什么同样也是失败,变成了跨界转型的悲情样本呢?

*ST华业成立于1998年,未更名前为“华业地产”。不过,进入金融领域前,早就寻求转型之路。2011年,公司拟出资5400万元收购深圳“隆兴投资”所持陕西盛安矿业开发的90%股权,进入采矿业。2014年,出资1亿元,共同发起设立深圳国泰君安申易投资基金一期(有限合伙),又一脚踏入金融业。

参与投融资业务,始于2015年,公司设立西藏华烁投资,主要从事大医疗产业的投融资业务。此后,华业事业板块分为房地产、矿业、医疗、金融四大领域,并推行分板块分行业管理。于是,公司也在当年将“华业地产”更名为“华业资本”,并将医疗管理服务增加到经营内容中。

客观地说,行业进入医疗管理服务的投融资业务,初步取得一定成效。2018年年报被指为“非标”,那且看一下2017年年报。华业资本2017年实现营收38.61亿元,同比下降25.78%,归母净利润为9.98亿元,同比下降18.08%。营收和利润“双降”下,其中,全资子公司捷尔医疗却是一个亮点,全年实现净利润3.07亿元,同比增长35.84%,成为了华业资本的重要利润来源。

捷尔医疗,也是靠收购而来的,2015年,为购买捷尔医疗100%股权,当时的“华业地产”向重庆玖威医疗及自然人李伟共支付21.5亿现金。



华业地产董事长徐红(左)

事实上,与其他上市房企相比,华业地产有个明显的经营风格,那就是秉持“中庸之道”企业文化,换句话说,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随着房地产“黄金时代”过去,对于中小房地产公司来说,疯狂跑马圈式的发展模式以难以维系,路越走越窄,产业集中度却越来越高,要么被“洗牌”,要么寻求转型突破。

由此来看,华业董事长徐红受访中说布局健康产业的跨界转型,并没有什么错。

我们知道,进入健康医疗产业,已是当今各大房企的一个重要战略布局,比如许家印的恒大,成立了“恒大健康”等。由于医疗行业毛利率较高,现金流较为充沛,加上医疗消费又是一个风潮,进军医疗健康产业,成了很多中小房企转型探索的新领域。

华业被陷入百亿“萝卜章”风波,本身有公司风控管理方面不利的问题,另外其运作模式也受到挑战。华业资本医疗金融平台的具体运作模式主要是,公司投资资产管理计划、信托计划等金融产品,以一定折扣提前支付供应商对三甲医院销售药品、设备、耗材而产生的应收账款,在到期日,医院按照应收账款原值归还资金,公司由此获得收益。

可问题是,华业资本在这块业务投入上,自身是“加杠杆”操作的,垫资运作模式本身也具有高度风险性,这次“萝卜章”事件、及其之后的“债务雷”,就是这种商业模式埋下的隐患。

一个“小而美”的地产公司华业,因跨界“独孤求败”,陷入困地,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其教训更是非常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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