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思诺亚之痛:进步有时会以痛苦的方式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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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汪静波的“沧桑”

我一直觉得汪静波挺不容易。

从湘财所在的财富管理部门被裁,到被动创业,无意中踩在财富管理行业风口上的汪静波,带领着诺亚财富,一路跌跌撞撞,走过了14年。

这14年来,从容颜上看,借某位诺亚人这两天在朋友圈感慨时的用词,汪静波从“貌美如花的少妇”,变“沧桑”了许多。

“沧桑”二字,似乎引来很多诺亚人的共鸣,尤其是在诺亚被负面消息包裹,公司进入非常态的背景下,更易感染情绪。

“沧桑”的容颜,自是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长期较大压力状态下的结果。

创业维艰。从10几个人的小团队出发,汪静波将诺亚带进了纽交所,将诺亚打造成三方财富管理机构的标杆企业。其中艰辛,不难想象。

近5年来,诺亚踩过不少雷,掉过不少坑。小“雷”就不提了,光是景泰、辉山,以及当下的承兴国际等事件,就够折腾了。

景泰危机是汪静波一手处理的。

在处理景泰事件的过程中,汪静波压力非常大,委屈也很多,一度心灰意冷,想要离开这个行业。

诺亚团队一位核心成员曾对我这么解释:汪静波是觉得潜规则太多,这个行业太幽暗了。

“你希望用专业和经验服务客户,合作方却是诈骗”,这样的现实,对汪静波刺激很大。

好在景泰事件有惊无险。

诺亚财富创始人汪静波


2.“诺亚还钱”

辉山暴雷,也是诺亚经历过的一个大坎。

我清晰记得一个场景。

那是2018年6月的某一天,诺亚在上海香格里拉举办第八届私募股权投资论坛。

我在现场看到,诺亚论坛的会议厅外,人群熙熙攘攘。现场安保严密,如临大敌。

一群闹场的投资者身披“诺亚还钱”的标语,跟维持秩序的保安和警察推推搡搡。

一个金融机构办场论坛,需要如此严密的安保,也是罕见。

闹场的投资者,是辉山项目的客户。

客户闹场,给诺亚团队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当天深夜,诺亚的工作群中仍在讨论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歌斐资产董事长殷哲说了一连串的“一定”,从技术层面告诫团队:在向客户推荐时,一定管住自己的嘴巴,一定要提示风险,一定要和客户说,再好的产品,也不能配置太多,单个产品不要配置超过个人投资额的10%,一定要考虑风险承受力。

汪静波则是这么反省的:虽然客户发泄情绪,让我们很难堪,也很沮丧,甚至有时候也想大骂,但是无论如何,都有很多我们需要去改善的地方,包括公司和产品的判断力、决策力,以及推进解决问题的能力。

她又说:我们让客户发泄,也是另外一种让新客户理解风险、理解诺亚的方式。

话虽如此,但是当“诺亚还钱”、“汪静波还钱”的标语在眼前晃动时,要说她的内心没有涟漪,又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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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诺亚之痛是行业之痛

这一次,诺亚踩雷承兴国际,涉及金额34亿。

一位诺亚人说:一个比一个惊险。

想来确实惊险。这起暴雷事件,卷入的相关方,不止是罗静,不止是承兴国际,京东、苏宁等也陷入风波中。

不同的主体,都极力在撇清自己的责任。唯有处于漩涡中心的承兴国际沉默不语。

看热闹的公众关心的是,真相到底怎样?投资人更关心:钱去了哪里,能否追回?

无论如何,对于诺亚和汪静波来说,前方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路。

诺亚是行业的领跑者。诺亚踩过的雷,掉过的坑,也是这个行业的缩影。

诺亚此次踩雷事件爆发,行业中人多半发言克制。虽然指称诺亚风控不力的声音不少,但更多人还是希望诺亚能顺利解决问题。

也许,在今天的行业背景下,大家更多的是对此类事件“心有戚戚”。

透过汪静波此番致员工的公开信可以看出,她希望通过这件事“改变公司基因”,促进公司的转型。她认为应该达成的共识是:从非标固收产品驱动到标准化基金驱动;组合型、净值型产品是唯一的方向;摆脱巨大的非标固定收益资产路径依赖。

实际上,从行业的角度看,诺亚们要正视的,不单单是营销模式与产品结构,也不单单是风控问题。

无论是否上市企业,这个行业中的机构都要扪心自问:到底是对股东利益负责,还是对客户利益负责?

过强的业绩导向,已经导致的问题或潜在的隐患,岂容忽视?很多时候,风险控制不只是一种能力,更是一种态度。

所有的追问,都指向行业的初心。

财富管理行业要“改变基因”,要转型成长,也许会通过痛苦而激烈的方式来促动。

诺亚已经踩过了不少雷,整个行业踩过更多雷。

显然,对于行业来说,这次诺亚所踩的雷,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 The End -

撰文 汪晓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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