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喆生活在清代初期,他和同时代的几位名家并称为“金陵八家”,他们共同创立了金陵画派。由于金陵画派是按照画家生活地域命名的艺术流派,故此没有形成统一的作品风格。比如“金陵八家”中的龚贤喜欢用积墨法,画华滋苍润山水。高岑喜欢致敬南宋院体画风,吴宏喜欢把自己的奇思妙想画出来。
和这些人相比,邹喆的风格似乎不太明显,他的画兼具多种风格。如果看构图,是浙派样貌;如果看意境,是松江画派的超逸高妙;如果看笔墨,很像吴门画派中唐伯虎的作品。兼容并蓄,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从《秋山寒林》可以看出来,邹喆在创作中相当随意,显示出他已经取得了很大成就。不过中景和远景的处理略显局促,影响了视野延伸到远方。
《秋山寒林》描绘的景色,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条长长的山路延伸到山间屋舍,象征文人墨客在山水间找到心灵家园。画中山石的结构比较特别,他横向运笔皴擦出石块肌理。像折带皴,又不是折带皴,一看就是他观察自然山水琢磨出的技法。重视观察生活,重视学习传统,这才是该有的创作态度。
邹喆的作品属于文人画,讲究情怀格调。从《秋林寒山》可以看出来,他希望画出逸品。故此,他用了一点小心思。寒林红叶,青山点苔,用色彩呼应表现画家对自然山水眷恋热爱。哪怕荒寒寂寞,依然有人乐山乐水,不忘初心。
邹喆在创作中显露出一点矛盾,他追求文人画强调的逸品,但在创作时用了一些北宗山水画的技法。用文人画家瞧不起的技法,试图画出文人画的高级感,邹喆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根据他提倡兼容并蓄就能看出来,他在创作中有胆量,有实力。他尊重前辈画家的成就,也想保留自己的风格。观察自然山水的画家,不会那么容易改变自己的认知。邹喆的做法值得称赞,他就是他,不会因为借鉴了谁的笔墨构图,就失去了自我。
虽然“金陵八家”风格各异,但他们对用墨的重视程度如出一辙。邹喆尝试用湿笔淡墨,画出一种厚重的感觉。他画的石块苍润古拙,棱角分明,一看就是江山山野的石头。师造化画实景山水,成为他作品的亮点。
有人不喜欢画派的说法,觉得这些人为划分的标准,很容易限制创作发展。其实,作为邹喆本人,他不支持也不反对。他觉得观察、思考、创作、尝试融合,远比争论更加重要。
对于后人而言,按照画派搜寻作品欣赏,可以快速了解一批画家的共性。从个角度看,画派的出现有其优点。就像如果没有出现金陵画派,估计很少有人会在用墨厚重的角度,去欣赏一批画家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