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21日，除夕夜，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年味在这一晚最是浓烈。大部分人都已奔赴家人温暖的怀抱，一起围坐着吃着热气腾腾的年夜饭。但城市里还有着一批坚守岗位不能回家的人。这晚十点，51岁的孙军山要像往常一样前往南京站-南广场西站上班，驾驶这夜班公交护送晚归的游子归家团圆。

孙军山是南京公交集团第一客运分公司汽车四队Y1路驾驶员，2017年他被调入夜间线路上，今年成为一名城市夜晚的摆渡人已经有5年的时间了。Y1路一共有4名夜班司机，他们每工作三天休息一天，每到当班的时候，孙军山会在十点十分准时从南京站-南广场西出发，一路开往夫子庙。

1月18日晚上11点多，记者在车站见到了孙军山。他正跑完一趟车返回始发站。当车辆停靠稳当后，孙军山将迎来片刻的休息。他脱下白色手套，拉了拉衣服，走下车来，借着站台的光，可以看到由于常年的熬夜，孙师傅有着较深的黑眼圈。

上班的时候得往返五趟，十个边，一般凌晨五点多，天蒙蒙亮，就到了下班时间。晚上上班，白天补觉，跟家人的生活节奏错开了，有时跟他们都碰不上面。孙军山坦言，“起初我也不适应，也觉得很辛苦。但在一天天的工作中，和乘客的不断交流中，我逐渐感受到了我们夜班公交司机肩上担负着的一份责任。”

孙师傅介绍一般春运期间，车上的旅客大多是放假的大学生，还有深夜到南京中转的务工的兄弟们。也有的时候，跑了一晚上，车上只有几个人，到了半夜他们下车后，孙军山就驾驶着空无一人的车继续行驶在空旷的街道里。“每到这种时候还会觉得有些孤独的。”孙军山说，有时还要跟瞌睡虫作斗争，他就会打开车窗，过一过冷风。

休息了快15分钟，我们跟着孙师傅一起上车，即将开启他今晚的第二趟车程。这时已到夜里的12点，站台里候车的乘客不少，能坐满车里一般的位置。有许多是刚从南京火车站出来的外地旅客，拉着行李箱，要搭公交继续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小张就是其中一员，他的老家在湖北，因为抢不着票，就先买了到南京站的车票，再搭乘公交到南京南站继续赶回老家。因为此前在南京工作过，所以知道夜班公交的存在，便放心设定了这样一条返乡线路。“这么晚了，要不是这趟公交车，我可能都赶不上下一趟在南京南站的班次。”

当车辆途径玄武门地铁站南时，又上来一对母女。杨女士说，自己和女儿刚看完一场电影，地铁已经停运，手机也没电了打不上车，在街边已经站了半小时了，鼻头手指都冻的红彤彤的。“幸好赶上了这趟车。”杨女士笑着感慨，看到车来了，当时就在心里欢呼：“得救了！”

其实这些天，看到乘客提着大包小包赶回家过年了，在深夜空旷的街头行驶时，孙军山心里有时也会觉得有些不是滋味。“每到这时候，看到别人都在回家团聚，自己却不能待在家人身边，觉得对家人有份愧疚。”所以这时乘客的每一句认可，都像暖流一样涌过孙军山的心头，能宽慰不少自己的“思乡愁”。

这个春节，孙军山依然坚守在岗位上，在归心似箭的游子奔赴团圆的路上，无论多晚，都有他们在。深夜里按时亮起的车灯，会成为他们黑夜归途中的最温暖的依靠。

视频摄制：王涛

扬子晚报/紫牛新闻记者 笪越

编辑：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