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洲，在县西南大江中。李白诗‘二水中分白鹭洲’即此。”

这是明代方志《南畿志》对南京白鹭洲的记载。

《南畿志》有关白鹭洲记载的书影（受访者供图）

《南畿志》是江苏省级志书的“老祖宗”，也是长三角地区最早的“一本通”。书中涉及的空间范围纵横数百里，大致与现今的“长三角”不谋而合。

最古之史，实为方志。“地方志是中华文化的‘草根’，承载着各个地方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历史，非常重要。”江苏省地方志学会顾问、《江苏历代方志全书》执行主编张乃格介绍道，但是对“本地人”来说，很多志书“有也等于没有”。“有的志书已经亡佚，有的‘漂’在海外，有的成了残本，有的被分散收藏在不同地方……所以我们寻访起来也挺有难度的，但是再难，我们寻访、整理的工作都不能停，这是延续地方文脉、传承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方式。”

江苏是著名的“方志之乡”，编修地方志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据不完全统计，截至新中国成立时，江苏地域共编纂各种志书约1200种，流传至今的也有近千种，占全国的1/10左右。

自《江苏历代方志全书》整理工程启动，至编纂完成出版，张乃格和省地方志办公室的同事们历时13载，汇成530余册的鸿篇巨制。据介绍，这是江苏目前已经完成的规模最大的古籍整理项目，也是全国体量最大的省域旧志整理工程。有“开各省通志之先河”之称的《南畿志》也被收录其中。

“地方志中有关长江的记载，着实不少。”张乃格说，关于长江，不仅省志里有记载，沿江相关的府、州、县，其地方志中也都会有所记录。“不过，府、州、县的地方志并不记录长江全貌，而是记录长江这一段从什么地方入境、从什么地方出境，流经多少里、多少丈。”

看似较为简单的记录，其实也大有用处。“古人历来有反复编修地方志的传统，当把不同年代编写的志书放在一起比照着看，你能看出大自然的一些变化来。”

张乃格以对南京白鹭洲的相关记载为例，介绍道：“南宋《景定建康志》记载的白鹭洲，在大江之中，与城相望，周回十五里。因为它处于秦淮河与长江的交界处，秦淮河流到此处被‘挡住了去路’，所以秦淮河的水是从洲的两面流过、入江。”

“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李白《登金陵凤凰台》中的这句名诗，让白鹭洲闻名于世，也说明了白鹭洲古时即为“水中之岛”。“因为这首诗，后人还在洲上专门建了一个‘二水亭’。”

白鹭洲“横截长江、二水中分”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明代。据《万历应天府志》中的记载，那时候的白鹭洲仍然处于大江之中。“不过现在已经是天翻地覆、沧桑巨变了。”张乃格表示，通过比照查阅历代地方志发现的类似的沿江地形地貌变化，江苏有多处，“例如如今泰州的靖江、扬州的瓜洲、南通的狼山等等”。

从古至今，长江的生态变化一直为人们所关注。

“秦蜀垦山为梯田，沙随水下，以故沿江洲渚纵横，涨多坍少，受水既浅，旁溢自多。”根据《同治上江两县志》中记载，长江上游多地因为大规模修建梯田，导致山林植被被破坏、涵养水源的能力下降，造成水土流失、下游容易被淹。“这也说明，当时的人已经意识到这样的问题。”张乃格说，从这个角度来看，志书为今人总结历史经验提供了很多素材。

“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给我们创造了这样一个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我们更应该发自内心去呵护她、爱护她、保护她。”张乃格感慨道。

“长江大保护 绿色共成长”行动计划由江苏省生态环境厅、省委宣传部、省文明办、省教育厅、共青团江苏省委、省妇联、新华报业传媒集团等共同主办，江苏省环境保护宣传教育中心、省环境科学研究院、交汇点新闻共同承办，于2019年6月5日正式启动。该主题活动是以孩子成长为视角，“长江大保护小使者”将持续12年不间断地进行纪实性记录，进而反映出长江生态环境质量的改善过程。

策划 田梅

统筹 王高峰

文字 丁叮

视频 王瑞枫

制图 郑玲玲 陶蓉

“后浪”工作室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