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经学家

作者 | 南面书城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提起苏轼,人们往往津津乐道那豪情万丈的名句“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餐桌上,一道“东坡肉”更让人吃得津津有味。然而,人们却忽视了他同样光芒四射的另一面:经学家。

苏轼会在不经意走进我们的生活。我家离苏轼父子的埋葬地:河南郏县三苏坟仅数十公里之遥(图一),苏轼游历到汝州郏县一带,觉得郏县莲花山跟家乡眉的山水很像似,是块风水宝地,决定作为自己归葬之地,其弟苏辙也葬在这里,后人干脆把他们的父亲苏询的尸骨也从老家眉山迁葬这里,于是便有了“三苏坟”。

前段时间到海南,同样感受到了苏轼的气息。在海南博物馆,不时见到苏轼的影子,当时苏轼被贬到澹州(海南岛)荒凉孤岛之上,同当地群众打成一片,还创制了“东坡玉糁羹”、“东坡酒煮蚝”两道美食,流传至今。

我们都知道,苏轼一生官场失意、颠沛流离,政治场上的困惑,一度使他在逆境中崛起,创造出了很多优秀的文学作品,成为千古文豪。从另一个角度,如果探寻其政治失意的根源,跟他的另一身份:经学家,有很大的关系。

以苏轼为代表的“蜀学”,是北宋经学的主要流派,与二程“洛学”、王安石“新学”、司马光“朔学”并驾齐驱,并且与后来兴盛的“洛学”分庭抗礼,形成了“蜀学”、“洛学”之争,折射在政治上,也形成了“蜀党”、“洛党”党派之争。或许是“洛学”后人朱熹最终以“理学”“一统天下”,对老对手“蜀学”多有攻击,“蜀学”的光芒被掩盖不少,导致苏轼经学家的身份渐渐不为人知了。吴雁南先生主编的《中国经学史》(图二)有详细介绍。

苏轼陷入官场旋涡,与他的治学理念不无关系。

苏氏“蜀学”的特点是通经致用,具有批判精神,强调现实意义。由于不拘泥于教条,不盲从他人意见,蜀学侧重于从实际出发,表达自己的意见,不随波逐流,不随便与其它意见妥协,这样,很容易带来矛盾冲突,在政治上陷入被动。

比如在北宋变法问题上,苏氏蜀学本来是主张求变的,他们的变法主张,比王安石的“万言书”还要具体,但苏轼反对王安石专断,搞一刀切,不切实际,于是与王氏新学发生了冲突,等到司马光上台,将王安石变法彻底推翻,一概否定,苏轼兄弟也不赞成,又站在了司马光的对立面。这样,苏氏兄弟左右不是,身处夹缝之中,政治前途可想而知。

但这种不愿苟同的批判精神、切合实际的务实精神,恰恰成为苏氏“蜀学”的特色精神。

苏氏蜀学首先强调“通经”,“通经”以“求古”。其父苏询作《六经论》,对各门经学进行系统性论述,打好了家学底子。苏轼、苏辙同样是五经四书样样精通,在“通经”基础上,探求诸经古义,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苏氏兄弟基本对各门经学都写出专著,这是很了不起的。就连学术见解上门户对立的朱熹,也不得不竖起大姆指。

苏轼的经学著作有:《书传》,探求《尚书》的历史意义和现实追求,被朱熹称赞为“最好”的解《尚书》著作;《东坡易传》,则对“义利之辩”提出了独到见鲜;与苏辙合著的《春秋集解》,更是融汇了左氏、公羊、谷梁各派主张,融汇贯通,以求新意;《论语说》己失传,但在苏辙的著作中,还能看到苏轼的部分观点。苏辙留传下来的经学著作,有《诗集传》、《孟子解》等等。苏氏兄弟的著作由于受党争、党禁等因素影响,版刻流传受到很大限制,一些作品甚至失传,直到明代,才将苏氏兄弟的经学著作结集成书《两苏经解》。

正因为此,苏氏“蜀学”的宝贵精神文化财富,还需要后人不断挖掘,相信在古籍保护、整理不断加强过程中,会有新的发现。

前段时间看李致忠先生的《图鉴宋元善本叙录》(图三),对保存下来的宋元善本进行了详细考证,其中不少苏轼“蜀学”系列的古籍善本,尤其是一些具有江西版刻特征的经学著作,是苏氏后人在江西一带作官时,将“蜀学”典籍进行版刻保存,使得这些经典得以传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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