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风景线

文丨刘晓银

终于放晴了。一大早，鸟儿叽叽喳喳唱个不停，一股植物的清香扑鼻而来，夹杂着泥土的芬芳。一辆满员的大巴，撕开乡村的晨雾，徐徐开进蜿蜒乡间小道，来到湘潭县易俗河镇双梅村。

车停稳后，迎接我们的是一位四十来岁、穿条牛仔裤、脚上套一双休闲皮鞋的“美女”。

我们前来栽果树苗。树苗按种类依次摆放在宽敞的村委会前坪。十来个村民蜂拥而至。正在这时，“美女”突然冲进人群中挥舞着一双玉手，大喊一声：“往后站，排好队。”喊出的话既威严又有女性磁音。

刹那间，这十来个村民抿嘴笑着规规矩矩挨个排队，等着领树苗。领队告诉我们说：她是这个村的支书，一把手呢！

我的印象中，村支书多数是那种一脸皱纹，手掌布满老茧，声音洪亮，叼着旱烟袋，说一不二的老汉模样。我心里画了大大的问号：她这样也是村支书？

温暖的阳光下，我们一行拿着锄头、铲子，来到一块空地上，挖坑，准备种树。地里的土质太硬，我们挖的时候用力过猛，“咔嚓”两声，两把锄头先后被我们挖断了。在远处量尺选坑的女支书听到响声，转过身来看着尴尬的我们，微笑着说：“你们两位帅哥，首先要选好址再挖坑，不能去找硬质土，容易弄断锄头。你们现在挖的地方，既不保水又没营养。栽树与种菜一样，土要堆起来栽。这些树苗，没有旱死的，只有涝死的……”

说完，她撸起袖子，提着铲子，找了一处向阳斜坡，手脚并用，试铲多次，选好地方，划好记号，我们才去挖坑。按她说的把土堆成锥形，浅栽高培土，轻轻压实才离开。可她却进屋提了两桶水，浇灌在每棵树苗四周。她说，这叫“压苗”，能提高成活率。她说话时，微微翘起的朱唇让人想起春天怒放的杜鹃花。

栽完果苗，我们来插田抛秧。蔚蓝的天空下，白云飘动，和风拂面，蛙声四起。我们几十个人来到田头，争先恐后抢秧盘，兴奋地往田里抛。女支书满脚泥巴，来回在田埂上跑着，看我们抛秧苗。她气喘吁吁跑过来说：“你们这样抛不行。”只见她边说边弯下腰，左手拎起一块秧盘，右手轻轻拔出一把秧苗，天女散花般地在空中划出一个个漂亮的圆弧。顿时小小秧苗，如雨点般散落在明镜般的水田里……几块秧盘抛完后，距她几十米半径范围内，点点绿色的小生命，根根竖起，错落有致，稀疏均匀。我们跟女支书学会了抛秧。

劳动结束，离开双梅村时，我呼吸着田土散发的或浓或淡的芳香，望着路旁青翠欲滴的秧苗，远处白云下屹立的高山，还有不停地挥手道别的女支书。她姓甚名谁，我没有问。但她的俊俏身影镶在乡村的绿色中，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作者简介：

刘晓银，男，湖南湘潭县人，民革党员，原潭城驾校校长，本科学历，湘潭市作家协会主席团成员兼副秘书长，有作品发表于《天津文学》等国内报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