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春天》,你与我的共情故事

在2022年盛夏回首2020年冬春之际的疫情暴发,从惊恐、悲情到无畏、温暖,“英雄的城市”武汉书写了中国人民抗疫胜利的序章。疫情三年,反复跌宕,武汉的故事并未成为如烟往事,而是持续生发激荡。《你是我的春天》继《中国医生》和《穿过寒冬拥抱你》之后,再次讲述武汉抗疫的故事,用光影真实记录了你我处身的疫情时代的伤痛与治愈。

共情叙事的逻辑:你我的悲喜泪笑

《你是我的春天》讲述大时代里小人物的小故事,拼贴成一幅武汉抗疫的立体图画,多棱镜般地折射出疫情时代的众生相。五个导演拍摄的五个独立小故事,分段叙事和交叉叙事结合。影片努力摆脱原有拼盘电影的外在形貌,试图探索新的叙事抒情结构,围绕抗疫大事件,以“救治生命、守望春天”为主题,通过时间暗线和内在的情感逻辑剪辑,将五组人物五个小故事串联在一起。因此“共情”成为《你是我的春天》正确打开方式之一。

五个小故事,蕴含了丰富的情感形态,道尽爱情、亲情、友情、邻里之情、医患之情,各有泪笑,无不可圈可点。在第一个小雨(周冬雨饰)和南风(尹昉饰)的爱情故事中,一场异地恋因母亲反对被分手,又因突如其来的疫情被隔离,一对恋人只能在楼顶隔窗遥遥相望。这一段小故事,用荒寒空城和冷色光影低眉诉尽生离与死别之苦。染病在床的小雨一句“我没有妈妈了”,不知让多少人泪目。南风依然为爱坚守,终于守得春暖花开。这是影片的“悲喜篇”,一个因病隔离、因爱治愈的浪漫爱情故事,如泣如诉,悲喜交集。

而“冷暖篇”讲述了一个不一样的公路片,两个农民工(宋小宝和潘斌龙饰)载着抵债用的一车口罩,踏上了去武汉的路程。当宋小宝背着生病的老奶奶走进医院,影片以外来的视角窥视了疫情暴发之际医院人满为患、尸袋堆积等令人震惊的情形。一车口罩的故事,由两个喜剧演员在空旷公路上演绎的讨债喜剧,到医院转为疫情暴发中心的冷酷悲情,又转为两个农民工救助路人、捐赠口罩的善举暖心。

“病房篇”用手持摄影、摇晃抖动的镜头纪录片式地直接曝光了ICU重症病房,医生抢救病患的紧迫与忙碌,面对死亡的压力与相互鼓励。特别是龚臣大夫(黄超饰)和他的护士妻子(杨斯饰)蜗居在车里争吵的桥段,将一个大夫无力救助病患的崩溃和克制,没法照顾孩子的愧疚和父爱,口述遗言随时准备牺牲扛起医生的担当与勇气、妻子心疼而责备丈夫不注意防患等复杂心理和情绪富有层次和爆发力地表演出来,成就了影片最戳人泪点的一幕。

以上三个小故事的空间均在疫情风暴眼的医院之中,从病患、外来者与医生的视角分别呈现了医院的冷暖与悲喜故事。串联的故事结构好在可以自由拓展视觉空间,医院之外也同样上演着令人感动的抗疫故事。在封控社区,由王景春饰演的社区书记一心为居民解决各种问题,不小心感染病毒后全小区居民点亮手机星星为他送行,温馨场面渲染了一份基层干部与群众之间浓厚的邻里之情。远在四川乐山,一个援鄂护士(宋佳饰)的后方上演了一场令人啼笑皆非的父子(黄晓明饰演父亲)鸡飞狗跳的家庭轻喜剧。这两个医院外围的小故事,更接地气,更贴近普通观众的日常生活。

五个小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情绪和影调从开始的荒寒冷峻、悲情笼罩逐渐过渡到明亮温暖、治愈希望,内在的情感随着故事的展开而自然转换。每个小故事埋下的泪点和笑点都在观影中一一打开,带给观众强烈的情感冲击。

共情传播的路径:你我的双向奔赴

正如片名《你是我的春天》暗涵的内在诉求,“你我”不仅是指片中人用爱心守望春天的来临,而且希望与观众建构一个“你我”之间群体共情的故事。因此在叙事策略上,避免了主旋律常见的宏大叙事套路,没有领导指挥,没有大喊口号,而是将光影笔墨聚焦于同样经历了苦难的普通人,你我身边一如你我般的平凡小人物,讲述你我在疫情中的日常故事,我的爱情、我的工作、我的家庭、我的邻居,还有我的“路人甲”。这样放下身段、低到尘埃的姿态,真诚地渴望与观众来一场爱的双向奔赴。

所有的双向奔赴,都需要在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电影作为时代显影剂,呼应着时代的社会心理、共同情绪和集体审美。疫情三年,新冠病毒变异毒株已经升级了几代,遇到的疫情问题和主要矛盾也有了更迭,社会心理在经过几轮疫情反复之后也有了新的变化。当下老百姓不再是疫情刚暴发时的惊慌无措和群情愤概,而是更希望在疫情常态化之下延续人间烟火气、建设更合情合理更人性化的日常生活,对自我价值和幸福生活有了更平实的理解和期待。当武汉疫情被一波又一波电影和纪录片讲述和呈现之后,观众多次流泪感动之后,产生了新的审美期待。一起渴望“春天”的如期来临!希望回首疫情初期之际在感恩之余多一些省思,以便我们更好地应对当下疫情出现的新状况。

《你是我的春天》显影了我们对“春天”的渴望,也引发了你我不少破防的瞬间。这些可圈可点的泪点和笑点作为共情点,散落在五个小故事中。如果这些泪点和笑点在一个强冲突的叙事主线之下穿成一根线,一直吸引观众的注意力,始终牵动着观众的心,形成源源不断的情绪流,那么,观众对故事的沉浸式体验,会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强烈地感受到情感冲击的力度。反之,观众的情绪流动如果不时被打断被阻隔,也就无法与观众时时达成“温暖”和感动的审美共情。

当下,“温暖”大行其道,温暖现实主义成为我们的主流创作诉求。这不仅是中国源远流长的戏剧文化传统积淀下来的审美心理,而且是时代之下观众的共情需求。疫情中,我们更需要化苦难为温情,温暖彼此的心灵。

(杨柳,作者为北京工商大学传媒与设计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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