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村图索隐》，个厂著，商务印书馆2022年6月第一版，168.00元。
按那《水村图索隐》所云：1302年12月14日，赵孟頫为他的朋友钱重鼎画了一幅《水村图》。此图自元至今，经六七百年，竟然尚存天地间，深藏故宫内，且“流传有序，名家题咏，累累可见”，堪称“艺术之异数”。如今此画遇到个厂先生，也堪称冥冥之中自有命数。不然，怎么会有一个人痴迷此图，数载晤对，博览典籍，读之思之，考之证之，将图之前世今生、来龙去脉、流风余韵、藏传痕迹，都讲述得如此详细明白？又怎会有《水村图索隐》这本新书？
我读此书，与其说是跟着个厂先生检阅“水村图队伍”，听他一一讲述赵孟頫何以绘此图、此图何以“三进宫”等等故事与诗文，不如说我是将这本书当作一种方法，观摩并学习高手如何以一幅画为“小切口”，纵横交错地拼贴、整合出一个前所未见的“别样的艺术世界”。看他书后的“款识与题款”附录和参考文献，可知他在这幅图上下了多大功夫。尽可能复原历史场景并重新讲述人事艺事天下事之外，他从《水村图》及周边文献中读出了传统文人对于生命本体与天地关系的思考，亦带领我们领略画中昭示的经历几度“身心俱惫、家国同悲”者所能寄托、达致的诗意境界。《水村图》何其幸运，竟然得痴人妙笔为它撰述一本“身世大传”！
记得范景中先生曾专文讲过赵孟頫藏书故事。这位松雪道人珍藏过的几部大书，于后世几百年流转、传承的故事更为起伏跌宕、惊心动魄。范景中先生甚至说，中国读书人、藏书家中视书籍为艺术的传统，实自赵子昂始。我一直也想讲讲这个故事，不过，读了个厂《水村图索隐》，多有启发之馀，又觉得此类事做起来实在不容易。若做到他这个程度，难矣哉！我还是慎重的好。“慎终如始”？也得“慎始如终”。
文/图：胡洪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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