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炎

爱兵如子

1958年晚春的一天，贺司令员到成都航空俱乐部视察，我和俱乐部几位副主任在门外迎候，只见机场远处驶来一辆苏制“吉斯”轿车。这种轿车据说装有防弹玻璃，是供高干坐的，当时成都只有一辆。车内出来4人：贺司令员及夫人姜平同志，警卫员，一位不认识的大姐。贺司令员与我们握手后，指着大姐对我说：“她是当年鄙人招收的兵，现在不打仗了，你给她安排个工作。”贺司令员听取我们汇报，查看俱乐部营区后，临走时又对我说：“她是个老兵，能照顾的地方就照顾一下。” 遵照贺司令员指示，我们把大姐安排在俱乐部人事科工作。后来得知大姐不爱吃大米饭，我就特意要厨房每顿给她加一个馒头。这位大姐叫韩国璋，河北蠡县人，1938年参军，现年96岁了，身体硬朗。几十年过去了，她还念念不忘那个年代吃的馒头，每每说起来，总带几分感情。

一位开国上将、大军区司令员，对一个普通战士如此关心，从工作到生活，无微不至，实在令人敬佩。听主持四川省体委日常工作的王廷弼副主任讲，贺司令员治军有方，对所属师、团、营、连干部要求严格，对战士关心备至，爱护有加，素有“爱兵如子”之称。

“我喝半斤酒照样把鬼子打得嗷嗷叫”

1959年盛夏的一个周末，四川省体委副主任王廷弼、张希英、李镇三人，到成都军区贺司令员家里汇报工作。我是汇报材料的起草人，还要负责整理领导谈话记录，故随同前往。尚未汇报完，已12点过了，贺司令员就留我们在家里吃饭。席间，大家都说我年轻力壮，应该能喝酒，不由分说，警卫员给我斟了满满一杯（高脚杯），足足二两。我连忙说“不能喝酒……”贺司令员打断我的话说：“我在你这么大岁数时，喝半斤酒还不误打仗，照样把鬼子打得嗷嗷叫。”张希英副主任插话说：“在司令员家里，不是外人，喝吧。”我鼓足勇气喝了一大口，贺司令员又关切地说：“先吃点菜，空肚子容易醉。”当我把满杯酒喝完以后，头有点晕了，还好，未失态。经过这次“酒精考验”之后，我对贺司令员的作风、为人有了进一步了解，后来再次登门，便不那么拘谨了。

“鄙人给你们当后勤部长”

中华人民共和国第一届运动会，1959年9月在北京举行。四川体育代表团赴京前，在锦江川剧院召开了一次动员会。先由王廷弼副主任汇报准备工作情况，继由省委宣传部李亚群副部长动员，最后由代表团团长贺炳炎司令员讲话。贺司令员说：“……打球的技术、战术我不懂，你们（手指台下运动员）问他（手指台上王廷弼副主任），鄙人给你们当后勤部长，保证你们吃好睡好，精力充沛地打球……”贺司令员的讲话不长，但是很具体，很实际，很鼓舞人心，获得最热烈的掌声。

代表团到北京后，“后勤部长”果然名不虚传。那时，我们国家还很穷，汽车不多，配给各代表团的小车只有两辆。贺司令员从总后勤部借来“吉普”两辆，供代表团专用。同住公安礼堂招待所的几个代表团见状，都对四川代表团投以羡慕的目光。比赛开始以后，贺司令员三天两头到运动员住地送水果，对运动员鼓舞很大。

领导有方，三军用命。在全团人员努力下，四川代表团取得骄人战绩：一是飞机跳伞运动员王素珍、赵成英、王建业打破世界纪录两项，在闭幕式上周总理亲自给他们颁奖；二是男子篮球队连战皆捷，荣登榜首。

贺司令员作为省体委主任，虽是兼职，但非挂名。他见事务实，敢于担当，不甘人后的风格，给四川体育以很大影响。

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贺司令员兼任省体委主任的那几年，是四川体育史上的第一个黄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