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粉丝

我们一直在努力
当前位置:首页 > 情感 > 故事 >

不读书,我的人生会怎样

日期: 来源:陇东报收集编辑:陇东报

 几年前,订阅了《散文》杂志,主编汪惠仁的卷首语写得很犀利,好像你去找一个人,一推门,他早已站在门口,目光如箭,让你无话可说。2018年第7期开篇即是这样一段话:“人能静下心来好好读书的时间,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多。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自己的任务,每个阶段都有自己最核心的社会诉求——我们不能静下心来读书的理由,总是那么充分。”直白、直接、直抵人心,让我明白了一个摸不着看不见困扰不已的道理。终于找到了自己读书偷懒的症结,也觅得了药方。不由感叹:读书好啊!不读书,何年何月才能遇见汪惠仁和这些触及灵魂的真知灼见。

还是《散文》杂志,还是汪惠仁的卷首语,2018年第6期:“你看那日月星辰,发着光,它们不是在炫耀自己有发光的本事,而是不得不明亮着;你再看那江河与草木,它们流动着、茂盛地生长着,它们也是不得不如此。”这样的文字,不仅有力量,更有光芒。

回望几十年的读书之路,我的第一次在哪里呢?我指的是课外书。大约是小学二年级吧,写作文,这对一个农村娃娃可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的难事。老师一再提醒我们,写生活。生活对于我们而言,就是拉粪、放羊、背麦、割草、喂猪、饮驴……这些有什么好写的呢,大家都一样,谁不知道谁。我的同桌,按辈分我叫他大,第二天,老师当堂朗读了他的作文,大意是“我坐着小马车回到了故乡”,他的头几乎低到裤裆里,老师当众把他的作文本甩到地上,指头一个劲地点着他的脑袋:“你抄都不会抄,竟然抄鲁迅的文章。”我的这位同桌后来回家务农,下山水冲的窟窿里拉走失的羊,不幸摔坏了脊椎,瘫了好几年。我去看望他,他已经能走动了,提起当年的作文,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当时我也没觉得怎样,以为这样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引起美好的回忆。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书真是白读了,人家都那样了,我还在伤口上撒盐。我为自己以读书人自居而羞愧,又为自己读了几本书而庆幸,同样的错误,今后尽量会避免。

再回过头来说我的作文,到别人家果园里偷几个苹果、毛桃和梨轻而易举,晚上到玉米地里偷毛豆和玉米棒子胆大心细,可是写起作文来,好比猪八戒吃西瓜、孙悟空绣花,挠破头也写不出几个字。我把堂哥的作文本借来,作为范文,觉得有句话写得特别好:“我的弟弟有两个圆圆的脸蛋,像红苹果。”我还没有弟弟,直接抄作业,交给了学习委员。我那时是很顽劣的,不好好听课,不按时写作业,考试也经常零分,为此没少被老师用教鞭打手。那一次,打没打,不记得了,至今心里有那些又红又疼的鞭痕。

父亲在油田工作,回家探亲,顺便查看我的学业,讲如何写作文,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气得他手一挥:再不要亏先人了,快耍去!我如获大赦,飞也似的跑了。父亲并没有放过我,买回来一本作文书,不看就打。那就看吧,从二年级到四年级,我把那本作文书翻了个烂,有些篇目都能背下来,其中“三步并作两步行”这句被我在作文、周记里使用过几十遍。

生活才是一部真正的大书。四年级,我被父亲从老家领出来,在石油子弟学校读书。不知怎么回事,我的作文竟然得到了老师的表扬,批阅的红色波浪线在作文本上如翻飞的彩旗,看得父亲有些激动。星期天,父亲专门带我去井场看石油工人钻井,让我写真人真事。总算没有辜负父亲的一片苦心,当时的作文写得怎么样,已全然忘记,那个四四方方的井架和那些糊满泥浆的石油工人,永远定格在我的十岁台阶上。

也许是置身陌生环境,没有多少玩得来的伙伴;也许是子弟学校的同学们,让我变得有些自卑;也许是生活让我长大了,我渐渐迷上了读书。书从哪里来?父亲的同事有《山海经》《聊斋志异》《大林和小林》……篮球场放电影,家里人催着去看,我的眼睛依然在书上最后几行,耳朵自动将电影声音切换到关机模式。

那些年,我们一家四口,父亲一个人挣工资,母亲卖过冰棍和酿皮,吃粮多数买老百姓的麦子磨面吃,每月只有一斤油。提着油瓶,我去找食堂管理员,眼巴巴地希望他多往油瓶里倒一点儿,每次都恰到好处地停在瓶脖子那儿。“哼!你儿子天天和我一块儿玩,一块儿上学,就不能多一点点吗?”我几次想把这句话吼出来,可一次也没有,不敢是一个方面,吼了白吼更丢人。这个管理员叔叔十几年前去世了,那么好的身体,只剩下皮包骨头,令人唏嘘不已。

学校离家比较远,中午我不回家,待在教室里,从第一排的书包翻起,把同学书包翻了个遍,读了不少武侠小说、琼瑶小说、鸳鸯蝴蝶小说,也不知道好不好,有用没用,就是觉得饿,想吃方便面。这种行为显然是不道德的,有的同学再三警告我,可我管不住自己,放学了,教室里只留下我一个,手自然地伸进了同学书包,期待发现新书。有时候,上回没读完的书不见了,内心有发疯的感觉。我终于把一个同学给惹毛了,课间他把我逼到教室外墙上,卡着脖子问:是不是翻了他书包。我能说什么呢?被那只大手卡得脸红脖子粗,几乎喘不上气来,用力反抗,美美挨了人家几拳。我都为自己的屡教不改感到羞耻,几个同学合伙捉弄我,偷偷将尿灌到军用水壶里,我一点没喝出来,直到有人提醒我,才品出不是个味儿。后来告老师,让“主犯”赔了一个新水壶。水壶确实是新的,细细闻,总觉得有一股尿味儿。

感谢老师和同学们,没有把我的“劣迹”告发给家长,让我自己学会了知错和疗伤。即使家里生活紧张,没钱买书,那也不能成为翻书包的理由呀!

上了中学,从采油小队搬到采油大队,邻居就是大队图书管理员,还是老乡,父亲专门办了一张借书证,我读了个够!考小中专前夕,还打着手电筒在被窝里读《说岳全传》,母亲藏起来,我找到后,看上几页又放回去。等到考试结束,母亲把书还给我,我说看完了。

中专有图书室,功课不再像中学那样有压力,我像一尾鱼,在阅览室和图书室畅游,从小小鱼变成了小鱼,竟然在报上发表了小小说。读书之路瑰丽迷人,手有余香心花怒放。

工作了,或买或借,读书已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边读边写,酸甜苦辣咸,日子有了该有的味道,开始在书里读人生、经世事、淬心智。一路走来,犹如一叶小舟,已然行程万里,大海茫茫,不见边际。

新家落成,最满意的是有了独立书房,满满一架子书,近千本,或儒雅,或深沉,或怒骂,或藏锋,或西装革履,或长袖飘飘,每每令我流连忘返。一杯茶,一本书,闻着它们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开始陶醉。

世事千载,人生已秋,一卷星辰,穿林而过。深夜读书,郑重写下:我有一本书,足以慰风尘。

(作者:路岗)

相关阅读

  • 共传好家风|母亲的言传身教指引我前行

  • 河北日报客户端 我的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从照顾爷爷奶奶,到悉心抚养我们姐妹三人,母亲呕心沥血,一直默默地为家庭付出。我家没有成文的家风家训,但是母亲的为人处世和朴
  • “老糖友”患上肾衰竭,医生治病又医心

  • 长江日报大武汉客户端2月24日讯 “感谢你们!不光治好了我的肾病,还治好了我的‘心病’。”2月22日,周老伯和家人将一面锦旗送到武汉市第四医院常青院区肾病内科。周老伯称,正是
  • 太萌啦!鄂尔多斯野生动物园迎来5只黑天鹅萌宝~

  • 随着天气转暖,鄂尔多斯野生动物园水禽湖的黑天鹅进入繁殖期,5只毛茸茸的黑天鹅宝宝陆续出壳,成了动物园里的新“团宠”。黑天鹅宝宝们长什么样呢?让我们随着黑天鹅妈妈的视角,一
  • 女生间的情谊,大概是世上最真挚的感情

  • 人生真是何其有幸,才能拥有闺蜜这般奇妙且感动的关系啊。闺蜜生日快到了,最近正在加紧给她回信。初衷是因为我们俩都对送礼感到犯难,本身对礼物也没有过分的期待和需求。与其伤
  • 在北京大学开了一门儿课,聊聊“文学中的爱情”

  •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曾用一段话形容当代文学的“写作面貌”:有两种情况,一种是,你认识这个人,然后读了他的文章你感到失望,他的文不如他的人精彩,或者,他写的不如说的好。另一种,
  • 【散文】我的母亲‖王代伦

  • 我的母亲王代伦一母亲姓石,名春元,今年79岁了。母亲娘家与我父亲家,只有一条小河沟相隔,两家人站在对门儿,大声都喊得答应。母亲没有文化,只在新中国成立后上过几天扫盲班,识不了几
  • 曾都区何店镇天星村:蔬菜大棚春意浓

  • 随州日报通讯员 胡雪松 姜磊 曾都区何店镇天星村蔬菜大棚内整齐栽种的菜苗。  东风送暖,春回大地。近日,徒步走进曾都区何店镇天星村,空气中夹杂着泥土的清新芳香,大地经过春
  • 征集《唱响红色新童谣》优秀作品选登第十九辑

  •   编者按  为了贯彻落实党的二十大精神,用少年儿童喜闻乐见、新颖独特、生动活泼的童谣形式,对孩子们进行“两史”(党史、国史)教育,陕西省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和陕西省作家

热门文章

最新文章

  • 不读书,我的人生会怎样

  • 几年前,订阅了《散文》杂志,主编汪惠仁的卷首语写得很犀利,好像你去找一个人,一推门,他早已站在门口,目光如箭,让你无话可说。2018年第7期开篇即是这样一段话:“人能静下心来好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