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2月24至25日，第二届中国古代都城及城市考古新发现交流研讨会以线上的形式举办，来自全国各地的数十位考古工作者介绍了古代都城及城市考古的新发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中，我们会选择一些会议中分享的考古新发现，改写成普及性的内容发表在微信公众号和喜马拉雅号上，让大家能够大致了解一些会议的内容。今天的内容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高江涛分享的《中华文明探源工程以来陶寺城址的考古新发现及相关问题探讨》。

每当我们来带西安、南京这样的古都，仰望古都高大巍峨的城墙，都会被古都的魅力所吸引。古都，是古代文明的核心城市，也是一个时代物质和精神世界发展的代表。不知道大家在沉醉于古都魅力的时候，有没有思考过，古人在给古都选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讲究呢？

让我们看一个4000年前的例子吧。

1978年，考古学家对山西省南部的襄汾县陶寺乡的一处古城遗址展开了发掘，陆续发掘出城墙、宫殿区、大型宗教礼制建筑、王陵区、管理手工业作坊区、政府掌控的大型仓储区和普通居民区——没错，这就是一处4000年前的古都遗址，根据遗址所在的地方，考古学家把这座古都称呼为“陶寺遗址”。

陶寺遗址位置图

陶寺遗址处于临汾盆地河谷低地和山麓高地之间，位于两种不同地貌水文形态间的微型 “生态交错带”。陶寺遗址所处的地势相对平缓、排水通畅，土壤干湿适中、土地肥沃度适宜，临汾盆地的小环境相对封闭，但是还具备一定的延伸空间和地域延展性，非常适合作为一个国家的首都。

白色区域为山峰，黑色区域是河流

在陶寺遗址所处4000年前的历史阶段，早期的国家才刚刚产生。我们要讨论古都的诞生，就首先要明白早期的国家是怎么形成的。美国人类学家罗伯特•卡内罗（Robert Cameiro）提出了一个早期国家形成的理论，他认为：在一个封闭的小环境内，可以人类生存可以利用的资源是有限的。随着人口的增长，这些有限的资源就会变得稀缺，人类就会用武力争夺这些资源。在武力争夺的过程中，就会诞生用武力控制一定区域的战争首领。在这个封闭的小环境内，可能会出现多个战争首领，他们之间也会互相爆发战争。当残酷的战争过后，这个封闭的小环境会被最后胜出的战争首领所统治，这时候，早期的国家就诞生了，这就是卡内罗关于国家形成的“限制理论”。

陶寺遗址地形图

在早期国家形成之后，保护经济和财富的政治权利机构，分配经济和财富的等级制度也会随之形成，并且会使早期国家的社会机构更加复杂与成熟。在社会充分发展和繁盛稳定的之后，这个早期国家就会开始尝试拓展生存空间，走出封闭小环境的固有边界限制。

根据考古学家的研究表明，陶寺遗址的历史发展进程就符合刚才我们所说的“限制理论”。陶寺文化可能就是临汾盆地这个封闭小环境中武力竞争的胜利者。考古学家还发现，在临汾盆地以外的运城盆地东部，分布着绛县周家庄、西荆，闻喜张家庄、南宋等属于陶寺文化中晚期的遗址，这就说明陶寺文化在整合了临汾盆地形成了早期国家之后，最后突破了地理单元限制，走出了临汾盆地，在临近的运城盆地东部也发展起来，扩展控制了新的领地，拓展了早期国家的范围，陶寺古城就是这个早期国家的都城和核心。

作者｜杨逸尘

编辑｜杨逸尘

审核｜王   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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