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长期给一家杂志做审读，上期杂志有一篇文章中出现了“零点15分”的说法，我认为应该改成“0点15分”，但为何要这样改，道理却给别人讲不清楚。究竟要不要改，原因在哪？

——辽宁朝阳 汪元

答：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其实比较复杂，还得慢慢说起。

点（也说“时”）和分，是常用时间单位，人们几乎每天都用到。按照《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规定，表示时间既可用阿拉伯数字，也可用汉字数字。遵循“同类别同形式”的原则选择相应的形式。点与分显然“同类别”，要么都用阿拉伯数字，要么都用汉字数字。用阿拉伯数字表示，无疑应写作“0点15分”。

如果用汉字数字，如何表示呢？“15”的汉字数字是“十五”，所以“15分”应写作“十五分”。问题是，阿拉伯数字0对应两个汉字数字“零”和“〇”，“0点”到底写作“零点”还是“〇点”呢？

《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规定，“零”用作计量，“〇”用作编号。如“3052名军人”中的“3052”是计量，用汉字书写为“三千零五十二”而非“三千〇五十二”；“605班”中的“605”是编号，用汉字书写为“六〇五”而非“六零五”。那么，表示时间的数字是参照计量还是参照编号的用法呢？应参照编号的用法，即为每一个时间点编一个数字代号。所以，表示时间时，“0”的汉字形式是“〇”而非“零”。如“公元2012年”中的“2012”的汉字形式为“二〇一二”，而非“二零一二”。（《出版物上数字用法》中“示例”）同理，用汉字书写，“0点”应写作“〇点”。

那么，“零点”是不是一定错了呢？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汉语中，“零点”与“二点”“三点”“五点”“十一点”等不一样，已经定型为一个词语。《汉语大词典》中就收有“零点”一词，举有魏巍《东方》第五部第九章中的用例：“今天晚上，我们准备午夜零点准时出发。”《现代汉语词典》及《现代汉语规范词典》等，均收有“零点”一词。由于“点”与“时”同义，作为一个词语，“零点”也可作“零时”。《现代汉语词典》及《现代汉语规范词典》中，也收有“零时”这个词形。

因此，用汉字数字书写，“0点15分”既可以写作“〇点十五分”也可以写作“零点十五分”，而以后者居多（词形优先）。

由于“零点”是一个词，所以“零点15分”也没错，不必改成“0点1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