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和友人去群力开发区关东古巷参观,看见做糖人的艺人正在做糖人,周围围着很多人目不转睛地观看。
望着那一个个栩栩如生,千姿百态的糖人,不由地想起来过去在农村熬糖稀的情景,嘴里似乎有甜丝丝的感觉。
早年的农村,不但日子过得很苦,嘴也是苦的,一年到头能吃到甜味基本是两样东西,一个是苞米地里的“甜杆”,一个就是糖稀。哪个时候,农村最富裕的户,过年才能给孩子买几块糖球吃,小孩子们平时是吃不到甜味,为了多享受一下甜味,都是含糖球,不急着嚼下肚。所以,到了秋天,家家都点熬糖稀吃。
熬糖稀的原料是甜菜疙瘩。那阵子农户家基本不种甜菜,因为甜菜“霸”地,特别能吸收土壤里的养分,种一年甜菜,第二年种什么庄稼都不愿意长。所以甜菜都是生产队按上级给的计划种植。那些年,为保证糖厂的原材料供应,保证城市里工人老大哥吃糖,上级年年给队里下达任务种。
甜菜虽然“霸”地,但是,老百姓还是挺喜欢它的。甜菜浑身都是宝,甜菜樱子长的又肥又大,是喂猪的好饲料,甜菜从间苗开始,妇女们就偷偷地掰甜菜叶子烀猪食喂猪,一直到收获为止。甜菜疙瘩成熟以后,烀着吃,味道也佳。在锅里放上水,把洗净的土豆放在锅下面。再把甜菜用刀修理好,洗净切成一厘米厚的薄片,在锅边上贴一圈。烀熟了以后,甜菜上结一层黄黄的锅巴,里面的糖也流出来了,很甜很甜的……。如果在锅里再蒸一盘子辣椒酱,把白菜叶子铺到桌子上,上面抹上一层辣椒酱,放上弄碎的土豆,小米饭,香菜,葱段儿和甜菜,包成饭包吃,准保把你吃撑着的吃一顿想下顿。
生产队甜菜收获的时候,也是遛土豆的时候。我们放学以后,扛着二齿子,挎个土篮,就去甜菜地里遛甜菜疙瘩,这个队遛完了,就遛哪个队,八个小队遛完了,基本上可以遛两麻袋以上,够熬糖稀用了。
熬糖稀前,要先用菜刀将甜菜疙瘩的顶去掉,然后洗净切成条,倒入大铁锅中加水煮。等到锅里的甜菜都煮烂了,用大笊篱,将碎甜菜渣子捞进大屉布上,再将屉布口捏好,放在锅盖上使劲用手向下挤压,这个时候,含有糖浆的汁水就从屉布中流出来,淌进了铁锅里。锅里剩下的“水”,就是熬糖稀的原汁。然后,往灶坑里添柴火,熬锅里的浆水,过不了多久,锅里浆水就烧开了。这个时候要拿起一个饭勺子,在锅里不断搅动,此时的外屋地全是热腾腾的蒸汽,随着锅中水分不断蒸发,锅中的糖浆水逐渐变稠,颜色也逐渐加深,到糖浆水呈粘液状的深褐色时,糖稀就熬成了。装进罐子可以留一段时间,留着馋了吃。
进入到腊月们,家家的粘豆包都蒸好了,把已经凝固了的糖稀稀释化开,用豆包蘸着吃,味道甜稠,不比白糖差,别提多香甜了。
苦中有乐,苦中有甜。哪个年代虽然生活苦一点,可是人人心里都有一个盼头。一年里吃一顿豆包蘸糖稀就是幸福,放在今天算什么呢,幸福是什么,每个人的答案都不一样的。我觉得,幸福存在于一种特定的环境里;幸福是一种满足;是一种心情和心态;别人决定不了你的幸福,你的幸福也不能给予别人,只能用心去体会。
其实,幸福就好像熬糖稀一样,你慢慢用心去熬,慢慢用嘴去尝,就会透心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