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0日,彝历新年。昭觉县三岔河镇三河村阳光正好,上午八点,多日以来厚厚的雾气被阳光穿透,大地被包裹上一层温暖的金黄。这一天,整个三河村都充盈在热闹、团圆的氛围里,在外打工的青年,在校念书的孩子都回到家中。阖家团聚,必定要宰一头过年肥猪,备上一桌好菜,亲朋好友挨家挨户串门,吃肉喝酒聊天,气氛祥和幸福。
阖家团聚,宰杀年猪。
吉好也求家的孩子们也在头一天回到村里。上午,趁着阳光,女孩儿们在院子里洗头洗脸梳好辫子,换上节日的盛装,男孩儿们撸起袖子砍柴烧火捡了一大堆干蕨草备用,整个家里喜气洋洋地忙碌着,等着杀过年猪。
“来了,来了。”大女儿吉好友作远远听到三轮车嘟嘟的声音,急忙跑到门口,只见吉好也求和村里的小伙捆着一头两百多斤的黑毛乌金猪回来,到门口,众人干练地跳下车,五六个青年齐上手,将肥猪下到了院子里用力摁住,一群人簇拥着“翁色尔古”(杀猪能手)而来,开始宰杀过年猪。
杀过年猪,是彝历新年彝家最重要、最盛大的活动,每一个环节,都有着民俗文化的讲究:捉捆年猪,必须用新绳,早上五点,家里的男人们就用稻草搓捻制作好一根新绳子,在传统文化里,年猪要献给祖先,新绳是为了祖先能将猪牵走。杀猪的顺序也有说法,从村寨里辈分最好的长辈家开始,年轻小伙儿们一起帮忙,一家一家逐户宰杀年猪。
杀好的年猪,必须要用成捆的干蕨草烧过一遍,将干蕨草铺在年猪身上,点了火不断翻动、添草,一直烧到棕毛褪去,猪皮嗞嗞作响,才一边用清水洗净,一边用刀刃刮,原本被烧的黑黢黢的年猪,一刮便是一道白印,吉好也求一家人忙活着,不一会儿便把它打整的干干净净。
到了分肉环节,更是有固定的顺序,从哪儿开始切、怎么切顺序不能出错——最好的肉要供在桌上献给祖先。猪苦胆要招呼大伙儿都来看,越大越能代表新的一年事事顺利。猪肝拌了盐直接放在炭火里烧,让孩子们先过过嘴瘾。猪肉切分好后,要经过特定的祭祀仪式,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后,一家人才开始吃年饭……
这一天,村里来了很多远方的客人。村民们唱起民族歌曲,欢迎宾客的到来,能说会道的小伙子们带着客人走访美丽的三河新村,参观榫卯雕栏的小院,欣赏篱笆里的花草,称量屋檐下金黄的苞谷,讲述脱贫攻坚、乡村振兴以来村里变化的故事,分享村民生活的富裕和幸福的喜悦。
“我家以前是贫困户,现在日子一天比一天过得好,收入越来越高,你们看我家房子多漂亮,这都是党的政策好。”吉好也求高兴地说:“当然,我们不能总靠国家帮助,要‘撸起袖子加油干’,我养了牛、猪,开了小卖部,一年收入8万多。”
彝家招待客人,不可缺少好酒好菜。
吉好也求家门前空地上摆了七八桌“坝坝宴”,饭桌上热气腾腾,坨坨肉、炸鱼、回锅肉、酥肉、平菇汤、花生米、各类炒菜烧菜……一样样美食让人赞不绝口,一边吃菜举杯,一边观看各类非遗表演,有令人震撼的高腔演唱、技法出众的口弦表演、悠扬婉转的月琴弹奏,惟妙惟肖的口技模仿……欢快热闹的气氛,回荡在湛蓝的天空下,回响在三河村漂亮的小巷里。
来自眉山摄影家协会的何泽琼相机快门响个不停。“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彝历新年,彝族同胞的热情好客让我深受感动,保留完整的民族文化让人惊叹不已,我想通过我的镜头,记录下这幸福的时刻,分享给我的家乡。”何泽琼说。
来自中铁一局的西昭高速建设者李建锋感动的说:“感谢彝族同胞的热情款待,我们将保质保量保安全做好交通建设,早日为昭觉县乃至‘东五县’打通交通大动脉。”
欢快的氛围一直持续到夜幕降临,三河村在袅袅炊烟里逐渐归于安宁。
这个阖家团圆的夜晚,家家户户都有很多家常话要说,家人们围在温暖的火塘边,端起祝福的美酒,分享一年发生的故事,尽情享受祥和的时光。
灯火通明的三河村,在浓浓的年味儿里喝醉了,天边一轮皎洁的明月看着它沉沉入睡……
文图 | 凉山日报全媒体记者 徐箭明
编辑 | 阿木日尾
责编 | 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