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谓

尽管有心理准备，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那个穿着碎花旗袍的老妇人站起身来，一头花白的短发，一张有着少许皱纹的脸，若不是目光有些呆滞，还真和她母亲有几分神似。

老妇人的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一看就是多年前的款式，老妇人的手不停地颤抖，布娃娃的眼睛便一眨一眨。她看见老妇人把布娃娃抓得很紧，生怕被谁抢走了似的。

事到临头，原本想好的话一句也不记得了，她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芸芸你回来啦，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呀？”老妇人轻声问道。

她依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突然，老妇人往她面前迈了一步，伸手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有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她在惊愕中捂着脸颊。老妇人的妹妹，那个和她联系的干练的女人，慌忙拦在了她和老妇人之间，一边不迭声地向她道着歉，一边埋怨着老妇人。

她当时真的是懵了，有些恼怒，有些委屈，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她真想转身就走，但是她看见老妇人的眼里泛起晶莹的泪花，她的心终于还是软了。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老妇人拉着她的手，眼泪滴落在她手背上。

“给，你的洋娃娃。”老妇人的泪水未干，又笑着将布娃娃塞在她手里。然后理一理旗袍，转身进了厨房：“芸芸，我去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鲤鱼和莲藕排骨汤。”

“实在对不起。”老妇人的妹妹招呼她快坐，一脸歉意地解释道，“自从芸芸走了以后，我姐姐就这样了，偶尔清醒，时常糊涂。”

关于老妇人的情况，她来之前已经有所了解，便告诉老妇人的妹妹不必在意。

她留下来和她们一起吃了一顿饭，并不喜欢吃鱼的她，那天吃了好些红烧鲤鱼。

饭后她哄着老妇人去午休，看着沉沉睡去的老妇人，她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在老妇人妹妹送她下楼的时候，她问：“我还能来看阿姨吗？”老妇人的妹妹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儿地道谢。

她想要一张芸芸的照片，不过终于没有开口，但是她相信那女孩笑起来的模样，一定和她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