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0岁的父亲因病永远离开了我们。父亲去世后,母亲和我都很少再公开谈起父亲了。但有一次半夜,我看母亲偷偷将箱子里的百褶裙拿出来一遍遍抚摸,眼里盈满泪水。我知道,这眼泪是30年风雨岁月里,父母相爱的点点滴滴。”
母亲节即将来临,甬派君邀请读者一起来晒“妈妈的衣橱”,聊妈妈和这件衣服背后的故事。看到这消息后,45岁的市民王女士向记者讲述了一条80年代最流行的百褶裙背后的一个类似现实版电视剧的“父母爱情”故事。
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的爱情故事就像电视剧
郭涛、梅婷主演的电视剧《父母爱情》中,江德福(郭涛饰)和安杰(梅婷饰)这对夫妻风风雨雨几十年,共同克服了出身的差异、文化程度的悬殊、生活环境的恶劣以及特殊时期的生存困境,彼此扶持,默默改变,他们的爱情令人羡慕。现实生活中,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的爱情故事也像电视剧。
父亲出生于1950年,母亲比父亲小三岁。父亲从小家境优越,住在市区。初中毕业后下乡到奉化方桥的横里埭村。当时城里的小伙子哪会干农活,就需要在村里找一个师傅带。很凑巧,我的外公成了父亲的“师傅”,父亲因此遇到了我的母亲。
那时,父亲个子高大、白净、谈吐优雅,还擅长吹笛子、拉二胡,给母亲留下了十分美好的印象。我的母亲身材苗条修长,个子有165cm高,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像盛满星星的夜空。后来我的父亲告诉我,他看见妈妈的第一眼也很心动。
一个年方20,一个年方17,少男少女间的情愫像向日葵,像白杨,生机勃勃。父亲白天干农活很累,常常觉得吃不饱,母亲就趁着夜色将外婆做的点心偷偷送给父亲吃。而父亲则一有空就用自行车载着母亲去镇上看电影。两颗澎湃的年轻心灵,碰撞出炙热的火花。
后来,相知相爱的父亲和母亲开始商量婚事,但当时父亲的家里人知道他要娶个农村姑娘,而且两人结婚就意味着父亲回不了城了,坚决反对。后面这段经历父亲母亲从没对我说过 ,但我知道一定不容易。1977年,他们终于结婚了!
父亲很会买,母亲成了十里八乡最时髦的女子
父亲对母亲的爱很深沉,常常藏在一些细节里。父亲的脾气很急,一急就会嗓门大,母亲的性格则很温柔,看到父亲发火就不说话,看到母亲难过,父亲瞬间就熄火了,他舍不得母亲难过。
后来,父亲面临着是否回城的选择,母亲很体谅父亲的心境,甚至提出了假离婚的方案,但父亲坚决不肯。“假的到时候成真的怎么办?”当时父亲就是这么问母亲的。其实我知道,父亲懂母亲,他知道母亲提出这个方案的时候,心里是难过的,他还是舍不得母亲难过。就这样,父亲为了母亲,放弃回城而留在了村里。
80年代初,父亲在大队的砖瓦厂里跑供销。因为跑业务,父亲经常往返宁波市区和上海。每次回来,他都会给母亲买来当下最流行的服饰,碎花连衣裙、百褶裙、呢大衣,当时哪一件都要20、30元,是父亲一个月的工资,但父亲从不心疼。我依稀记得,那时母亲穿着这条米黄色的百褶裙,站在村口等父亲回来的样子,眼神里的期盼和爱,怎么都藏不住。
因为父亲很会买,母亲成了十里八乡最时髦的女子。宁波刚流行什么,母亲就穿上了,导致我小时候一度很“嫉妒”父亲给母亲买的新衣服远远超过给我买的。那时候父亲总说:“哎!你一个小孩子长身体,新衣服穿不了几次,浪费。”我才不信,其实就是他偏心母亲。
父亲去世后,母亲天天流眼泪,有一阵子甚至听不得小区居民拉二胡。因为父亲生前最喜欢给母亲拉二胡,两人在村里搭档演过样板戏。父亲离开的这20多年里,母亲从没忘记过父亲的生日和忌日,都会做羹饭,絮絮叨叨跟父亲说上很多话。
遗憾的是,因为老家拆迁,这些父亲当年买给母亲的时髦衣服在几次搬家中遗失了。虽然衣服没有留住,但我相信母亲留下了对父亲一生的念念不忘,原来有一种爱情叫我的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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