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就想去扎龙看鹤,这些年工作忙碌,一直没有如愿。去年秋天,到杜蒙的连环湖旅游,路不远也没有光顾,又是遗憾一年。
今年,孩子可能从言语间,话里话外听出来我想去扎龙的心愿,决定双休日去扎龙湿地旅游。
扎龙湿地生态保护区,位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的西南方,是乌裕尔河河水满溢后,形成的一大片永久性弱碱性淡水沼泽区,湿地由许多小型浅水湖泊和广阔的草甸、草原组成。沼泽地最大水深0.75m,湖泊最大水深达5m,生息繁衍的鱼类有46种,昆虫类达277种,鸟类260种,兽类21种。其中丹顶鹤、白枕鹤、白头鹤、闺秀鹤、白鹤和灰鹤均为国家重点保护的一、二级动物。每年4-5月份200余只丹顶鹤来此处栖息繁衍,白鹤数量近1000只,来此栖息逗留后继续北迁至俄罗斯,为迁徙性停息鸟。
一路奔波,我们在大庆的龙凤湿地,林甸的关东小镇,北国温泉短暂逗留后,车到扎龙湿地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问景区工作人员,得知,离放鹤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正好一边去观鹤台,一边可以逛湿地。
天很热,虽然是下午的时间,游人依然很多。穿着五颜六色的人们,置身于芦苇绿色的海洋中,如同一弯游动的花束,点缀出绿色海洋里夺人心魄的美。
游人去观鹤台观鹤,都要走进湿地深处的芦苇中。芦苇中,有一块块大大的长方形石材或者是木板铺成的人行路,路很干净、整齐、漂亮。由于今年雨水丰盈,沼泽地里的水就在栈道的下面,栈道上湿漉漉的,水润润的,走在栈道上很舒服,是一种享受。
小路弯弯曲曲,幽深的,茫茫的,婆娑的,一棵棵芦苇摇曳着,好像向游人诉着心中的故事。没有名字的各种野花,红的似火,白的如絮,争相斗妍,好像对来看它的人,露出久久等待目光。蜻蜓在头顶上乱飞,你伸出来大拇指,它就要落在上面,它对你的是那样地久久期盼。各种小鸟躲在你身边的苇丛中,唱着欢乐的歌,对你柔柔缠绵,绵绵缱绻。不知道,此时此刻,来这里的人在想什么,我是整个身心又一次回到了童年的家乡,想到了我的出生地漂河的那片湿地,对她的爱恋油然而生,想不爱她都万万不能做到的。
走过一弯湖水,又是一弯的秀水,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平静而清澈。水面的色彩或蓝,或绿,或白,或黄。上面漂浮着荷叶、菱角等水生植物。鱼儿不时地跳出水面,几只鱼鸟扎下一个“猛子”,叼出来一条小鱼,飞向高空。芦苇中的水道,一艘艘满载游人游艇,坐满了穿着黄色救生衣游客,万绿丛中一点黄,成为又一道风景线。这场面,使人们情不自禁想起来当年在“白洋淀”里,游击队打日本鬼子情景,想起来,沙家浜那“十八棵青松”。游艇上传来温情美妙的歌声:“洪湖水啊浪打浪,洪洪岸边是家乡.......”听到这歌声, 真想改一下歌词:扎龙水啊浪打浪,扎龙岸边是家乡......。
景美不觉累,不知不觉,我们来到了观景台上。这是一个人工堆起来的山丘,为了游人观鹤而用。站在观景台上,极目远眺,广袤无垠,绿海茫茫,微波荡漾,湿地的面积接天盖地,犹如一块庞大的绿毯从天边扯到眼前,微风摇曳芦苇婆娑,荡起千层浪,湿地之大,湿地之壮观,我头一次感觉到。
有人告诉我,这里观鹤不如到台下面的水边去,鹤飞过来后,都到水溪边玩耍,可以与鹤近距离接触。听人劝,吃饱饭,我随着人流来到了小河边,一分一秒地等待放飞得时刻。
三点半钟,放鹤的小山丘后面出现一个人,他两手拿着红旗左右交叉摆了一下。大家明白,放鹤的时间到了,大家欢喜雀跃,目光,照相机全集中鹤飞来的地方。
蓝天白云下,三十多只丹顶鹤同时翱翔出现在对面的小山丘处,向我们的头顶上飞来,它们飞得很低,白白的羽毛,漂亮而干净,在羽翼的边缘与颈处镶嵌了黑色的羽毛,头的顶部镶嵌红色的羽毛。它们在空中有的盘旋一圈,有的飞翔了两圈后,便轻盈地落在了山坡下绿水边。工作人员洒下的一些小鱼,有的互相争抢着,有的在水边散步,走路轻盈,姿态悠美。仿若大家闺秀,含着几分羞涩,含着几分矜持,含着几分悠亚,含着几分秀气,几分雍容,几分华贵。
寻觅一会食物之后,它们有的引颈高歌;有的静静的看着游人;有的静静的听着人们的点评;有的在闲庭信步;有的在翩翩起舞;有的情侣相互玩耍,相互戏颈,相互梳理着羽毛。
其实,观看放鹤的壮观场面, 我是最吃亏的,我光顾照相,错过了很多精美的瞬间。
在归途的游艇上,我忽然想起来我的老师,著名作家、戏剧家刘子成先生,他在1982年写的电影《飞来的仙鹤》,就是在这里体验的生活,这个电影我曾经看过几遍。可惜,我今天来到了鹤乡,子成老师却是驾鹤西去了。
我又想起来一个美丽的姑娘徐秀娟,她出生在这鹤类自然保护区扎龙,自幼受父徐铁林先生的熏陶,十几岁就开始学着养鹤。1985年,她自费考入东北林业大学动物系学习深造。因家境不裕,为了支付学费,曾四次偷偷卖血。毕业后,应邀到江苏盐城,指导那里的鸟类保护工作,并组织建立了丹顶鹤冬季饲养场。1987年9月16日,她为了寻找一只飞矢的白天鹅,不幸沉入复堆河底,以身殉职,年仅22岁。消息传来,扎龙惊呆了,全国环保界惊呆了,国际鹤类基金会惊呆了!谁都不愿相信这样一个严酷的事实:我国第一位驯鹤姑娘,聪睿勤劳、大有前途的小娟,永远不会醒来了。当中央电视台拍摄的记叙徐秀娟事迹的电视剧《远去的仙鹤》播放时,不知有多少人在扼腕长叹,悲痛不已。在写这篇游记的时候,我把片中的歌词抄录这里,也算是对她一种纪念吧!
“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位女孩,她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轻声诉说,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诗经·鹤鸣》里有“鹤鸣九皋,声闻于天”的诗句,描写鹤鸣的高亢、辽远。来到扎龙湿地,我听到了鹤鸣,也感受了湿地之美,也终于明白了,那么多的游人,不远万里来北方观鹤的缘由。
好美的丹顶鹤,好美的扎龙湿地。丹顶鹤,扎龙,你们等我,有机会,我还会再来看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