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古装甜宠剧《卿卿日常》热播，与大多数以“宫斗”为主的古装剧不同，剧中的女性角色个性独立，彼此互帮互助，并且还成立了商会，共同做起了生意，这倒是让观众们耳目一新。与此同时，时代群像“闯”剧《风吹半夏》也迅速火了起来，女主角许半夏敢想敢干，最终成长为一个出色的女企业家，这让女性经商等相关话题再一次上了热搜。那么，在古代，女性经商究竟是什么场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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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寡妇清：被载入《史记》的女商人

早在战国时期，中国就出现了女企业家，有一个非常有名，世人称她为“巴寡妇清”。“巴”是巴郡的意思，“寡妇”很显然是失去了丈夫的妇人，而“清”才是她的名。这位巴寡妇清在丈夫死后，继承了丈夫的家族企业，大概这是她原始创业资金。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记载：“而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史记·货殖列传》列出来的企业家名单相当于最早的“中国富豪榜”，而巴寡妇清则是唯一的女企业家在列，与她同时出现在“中国富豪榜”的有范蠡、子贡、白圭、猗顿、郭纵、乌氏倮。

那么问题来了，巴寡妇清究竟是做的什么生意呢？以现代人的思维来理解，实际上巴寡妇清是原材料的供应商，但同时也做原材料的代加工，而这个原材料就是丹砂。说起丹砂，我们脑海里第一反应便是炼丹，但其实丹砂的作用很多，它可以用来作朱色颜料，也可以作镇静剂，还能治疗皮肤病，古代很多化妆品都会加入丹砂，用以美容养颜。丹砂还有一个特性，虽有毒，却可防腐，于是古人又将丹砂作为炼丹的主要材料，以期长生不老。

巴寡妇清能在众多的竞争者中做大做强，主要是因为她充分发挥运用了祖先积累下来的采掘制作丹砂的技术，所以能传及数代而不坠。做生意赚钱是一种本事，但能守得住财富更是一种才能。纵观历史，古代富商大多都没有落得一个好下场，而巴寡妇清却能做到独善其身，司马迁赞其为“能守其业，用财自卫”。有传说称巴寡妇清的家财大约有白银8亿万两，赤金580万两，为了保卫这些财产，巴寡妇清还请了1000多个保安。同时，她也明白，单是守着这些财产是没用的，于是巴寡妇清又斥巨资助秦始皇。如此一来，巴寡妇清的生意又得到了庇护，而她也被秦始皇封为贞妇，并下令在其葬地筑“女怀清台”，以昭天下。看来，她除了掌握丹砂制作的“独门秘籍”外，还擅长做“向上管理”，取得“修仙爱好者”秦始皇的支持，她的生意不火都难。有人说她资助秦始皇修筑长城，但这种说法与史无据。日本学者认为“而是事盖在未并吞之时，故军兴有资于其力也，非徒嘉其富厚。”

唐船复原修复

“女船王”俞大娘：造船业的传奇

唐代的商业经济非常繁华，自然也出现了不少女商人。《太平广记》中就曾零散地记载了这些女商人。她们大多数从事餐饮服务业，比如广陵（今江苏扬州）就曾出过一位被称为“广陵茶佬”的女子。据说这位“广陵茶佬”的茶在当时非常抢手，每天天亮之时开卖，“市人争买”，畅销度绝不亚于现代的网红奶茶店。

类似的例子，还有唐雍州万年县阁村的妇女谢氏，售卖自制佳酿；冀州封丘县李姓老母，年七十，无子孤老，唯有奴婵两人，也以卖酒为生；广州何二娘，与母亲同住，以织鞋为业；长安城中张十五娘，制衣出售。此外，还有朝夕卖菜的老妇人、卖花姑娘、沿街叫卖西域化妆品的女子。她们的共同特点是，所经营的商业成本较低，规模较小，活动范围相对集中于城区、市镇的市场。

在唐代，也有女性大商人，如打造出“船业帝国”的俞大娘。俞大娘生活在大历、贞元年间（公元766年-805年），原本也是做茶叶生意的，后改行做船只制造业。唐代的造船业十分发达，如在扬子（今江苏仪征）就曾设有10个造船工场，置专知官督办造千石大船。不过，当时市面上的大船最多能载八九千石，也就是所谓的“水不载万”。而俞大娘造的船恰恰好突破了这个局限，她造出来的船只可达万石，体积巨大。

更夸张的是俞大娘所造的船几乎可以成为一个“小社会”。在船上，可以种植蔬菜、花果，单是驾驶船只的船员就有数百人，而这些船员也大多数“以船为家”，他们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都可以在船上进行，比如生死嫁娶，船上几乎都包办了。俞大娘的船只常年航行江西和淮南之间，每次出船就会赚得一大笔钱，而她的船就以她的名字“俞大娘”来命名，真是够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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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五娘：开金矿、组建茶叶商团

在比“女船王”俞大娘更早的几十年前，唐代还曾出了一个高五娘，她的经商之路更为坎坷，也更加精彩。

高五娘是高句丽人，在开元二十二年（公元734年）嫁给了柳七郎。柳七郎出身于河东柳氏，是个没落贵族。为了增加收入，柳七郎就把宅院改成旅舍，取名“清化”。没多久，柳七郎病逝，高五娘接手经营，开启了她经商的第一步。只不过因为柳氏人口众多，旅舍的收入压根养不活一大家子。三年后，有一个叫李仙的书生到洛阳参加科考，就住在清化旅舍，可惜他没考上，又欠下了房费与餐费。这个时候，李仙对高五娘说：“要不我们一起去我老家伊阳（今嵩县旧县镇）淘金吧！”

高五娘也觉得是个办法，于是买了点设备，带着几个仆人就跟李仙去伊阳淘金了。到了那里，他们真的发现了天然的金沙。于是，高五娘开始了经商人生的第二步：冶炼金沙，制作金块。

一年后，高五娘与李仙收获了几千两黄金，于是他们招募山民，扩大了经营规模，而在这个创业过程中，高五娘与李仙也产生了感情，结为了夫妇。只可惜，五年后，李仙积劳成疾，去世了。又过了两年，高五娘回乡看望病重的母亲，顺带把与自家相邻的几处院子都买了下来。她的这个举动引起了周围人的嫉妒，于是坊司告发高五娘的金钱来路不正。高五娘被冤入狱。好在高五娘的父亲去找了东都留守李齐物，李齐物亲自过问了高五娘的案子，发现高五娘不仅依法纳税，守法经营，还多次捐赠贫民。在再婚的情况下，仍赡养柳七郎的父母。这还不算，高五娘甚至还自掏腰包修筑了从仙人场到伊阳城的路，还治理了河流。李齐物赶紧把高五娘无罪释放了，并且还将她的行为上奏给了唐玄宗，于是年仅二十五岁的高五娘获封一品诰命夫人。

后来，高五娘在李齐物的建议下，又开始了经商人生的第三步：做茶叶生意。高五娘到达竟陵后，组建了茶叶商团，将竟陵的茶叶卖到了东西两京。谁能想到，当时高五娘的茶叶团队里，居然还有茶圣陆羽！加上原本就资金雄厚，高五娘的茶叶生意想不做好都难！

在唐代的洛阳，除了高五娘外，还有很多成功的女商人，比如茶业大商杨丽、牡丹企业家左女等。

在诸多历史笔记中，我们能看到许多古代女性经商的身影，有做纺织的，有做食品的，有开酒肆的，甚至到了宋朝还有专门做中介的……这些在历史上或留下姓名或连名字都没有的女商人，用她们的智慧与双手告诉后人：自古以来，女子的形象就不是千篇一律的。 特约撰稿 金陵小岱

来源：扬子晚报微史记

编辑：秦小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