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延山(中)和儿子陶海斌(左)一起创作葫芦烙画。陈青松 摄
石榴云/新疆日报记者 刘一鸣
桌上摆着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葫芦,陶延山拿起其中一个来回端详,再将它放回桌上,随后走到稍远处细看,“这是个歪脑袋,大肚子,像个……”望着桌上一个个等待被赋予神韵的“葫芦娃”,陶延山又琢磨了起来。
“就像喜欢娃娃一样喜欢这些葫芦。”2月14日,陶延山说,即便没在创作,他脑海里也每时每刻都在积累创作素材、寻找创作灵感。
88岁高龄,仍精神矍铄,从爱好葫芦雕刻、烙画工艺到如今的呼图壁县非物质文化遗产葫芦雕制作技艺传承人,和葫芦朝夕相处23年的陶延山被称为“葫芦爷爷”,他潜心琢磨葫芦雕刻、烙画技艺,让更多人知晓、喜爱上了这一传统制作工艺。
从教师岗位退休后,陶延山才有了更多时间和精力钻研起葫芦雕刻和烙画。“小时候我喜欢画画,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种葫芦,拿它当瓢、当碗,用处很多,我那时就喜欢在葫芦上写写画画。”陶延山说。
退休后,陶延山重拾幼时爱好。一个葫芦、一支画笔、一把刻刀、一个烙铁,从葫芦去皮抛光到素描构图再到烙画烫画,一个作品要经过五六道繁杂的工序,他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没经验、没老师,技艺手法全凭自己揣摩。
画画难不倒陶延山,这是他擅长的,烙画环节最令他头疼。烙铁作画十分烫手,一会儿时间就烫得无法继续,时间长了他手上长出的老茧都能隔热。
“这倒也能坚持,关键是不同种类葫芦皮厚薄不一,烙铁温度很难掌握。”陶延山说,烙铁过热葫芦就冒烟烧洞,烙铁温度不够也不行,烙画讲究色彩层次,一个葫芦至少要有3个层次,温度达不到上不去色或上不出层次也都是失败作品。
想熟练掌握勾、勒、点、染等手法,烙出丰富的层次与色调,在陶延山看来没有捷径可走,“就是不停练,不停画、不停烙,没有白烙坏的葫芦,那都是攒下的经验。”陶延山说。
在陶延山的葫芦作品中,耗时最长的他曾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葫芦上烙画出一幅“赶巴扎”的集市图。“骑毛驴的、打馕的、唱十二木卡姆的,卖西瓜的……”十余个不同的人物形象,近十个不同场景,陶延山一遍遍地翻书查资料,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其余全都待在工作室里潜心作画,最终逼真立体地展示出巴扎的热闹场景。
对于形态各异的“葫芦娃”,教师出身的陶延山也极善于“因材施教”。 陶延山摄
“父亲经常打磨作品,同一个作品,隔段时间再回过头看觉得有不完美的地方,他会再完善,然后做出第二个、第三个同样的作品,我们看不出差别,但他自己知道在进步,线条更流畅,烙画更立体了。”陶延山的儿子陶海斌说。
除精进技法外,陶延山对每一个葫芦作品的内容设计也颇费心思。对形态各异的“葫芦娃”,教师出身的他也极善于“因材施教”:这个“葫芦娃”脖子长,那就设计做一个丹顶鹤;这个“葫芦娃”肚子大,那就设计一个笑佛;这个“葫芦娃”身材修长,那就设计一幅富贵竹……在别人眼里“长残”了的葫芦,经陶延山构思设计,倒变得生动有趣、立体起来。
“葫芦基本都是自己种的,它们不是个个完美,但我会用自己的技法尽量让它们有特点。”陶延山说。
23年来,技艺不断精进,但陶延山对葫芦雕刻、烙画的创作热情和技法要求从未减少半分。“这是传统技艺,我把它做精、做好才能让更多人看到、喜欢上,将来才能更好传承下去。”陶延山介绍,他的葫芦雕刻、烙画作品多以传统文化和与时代背景息息相关的内容为创作素材,希望以传统工艺为载体进一步弘扬传统文化。
如今,儿子也从陶延山手中习得这一技艺,父子俩在呼图壁县五工台镇幸福村建起了葫芦文创产业园,除种葫芦,还开设葫芦雕刻、彩绘、烙画等工艺品制作技艺培训课程。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尤其是孩子、年轻人喜欢这一技艺,老爷子也有动力,现在还坚持创作,大部分精力也都在这葫芦上……”陶海斌说。
“前一阵完成了‘一带一路’葫芦烙画作品,现在还在构思新作品。”陶延山说,“我就是喜欢这个,也愿意花时间、精力琢磨钻研它,创作出能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我也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