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2008年初,全市院线正在上映一部波兰犯罪喜剧电影《盗走达芬奇》,波兰电影在国内放映实在少之又少,难得一部肯定印象非常深刻。
电影讲述的是一位江洋大盗舒玛在监狱里加入了国际盗窃集团,骗得医生的保外就医后,策划偷盗一幅达·芬奇的名作,他找到当年的同伴伪造了画作,然后以假乱真地居然把真画盗换出去,最终出于内心的自我谴责欺骗了购买者为波兰保住了国宝。
当然整个故事纯属虚构,现实生活中也没有发生,但电影中讲述的波兰国宝的确存在,它就是达·芬奇留给波兰的唯一珍品《抱银鼠的女子》。
意大利画家达·芬奇是著名的文艺复兴三杰之一,学识渊博,涉猎广泛,被评为人类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全才,至今无人超越。为人所知最大的成就当属绘画,经全世界专家鉴定过其传世真品不到二十幅,区区可数却散布在世界各地,想看全他的画作对于一般人来说真是难之又难。
其中以女性为主体的肖像画仅有四幅。在这些画作中,达·芬奇绘画特点发挥的淋漓尽致,特别是细节的过渡部分,类似腮红,金发,眼神的倒影都表现出纤毫毕现的细腻感觉,微妙的手法仿佛是在显微镜下作画。
达·芬奇现存4幅女性肖像画
Mona Lisa
《蒙娜丽莎》
约1503年至1506年创作
法国卢浮宫博物馆
这是一幅人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名画,是达·芬奇最喜爱的作品,生前一直带着它游走各地,直到在克洛•吕斯城堡去世后,法国国王弗朗索瓦一世才从达·芬奇的弟子手中买下,把画作留在了法国。
如今每个月就有五十万人跑到卢浮宫去看《蒙娜丽莎》,使其成为全世界知名度最高的画作。
la belle ferronnière
《美丽的费隆尼叶夫人》
1490–1496创作 米兰
法国卢浮宫博物馆
在卢浮宫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不知名女人肖像》,其实画中女子是一位米兰铁匠的妻子,同时也是米兰公爵卢多维克·斯佛尔扎的众多情妇之一。
看看她头上所佩戴的发圈和另一幅《抱银鼠的女子》中肖像所戴发圈几乎一致,证明是同一时期,同一地域的作品,也有考证说这种发圈的名称就是ferronnière(费隆尼叶)。
这幅画作的真正意义在于后世专家从画中人像额头处找到了达·芬奇大拇指的指纹、以及用拇指涂抹油彩颜料的痕迹,达·芬奇的这种画法可以让光线过度更自然,也是鉴定其画作真伪的一个重要标志。
Ginevra de BeneiZ
《吉内薇拉·班琪》
美国华盛顿国立美术馆
1474 创作 佛罗伦萨
达·芬奇在佛罗伦萨时期唯一的肖像画,当时少女在结婚时都会画一幅肖像画做为纪念,画中的少女班琪出生于在一个贵族家庭,也许是对包办婚姻不满,表现出一副半死不活的状态,被达·芬奇原汁原味地表现了。
这幅画遭到过裁切,专家推论画作完整的下半部分应该是同《蒙娜丽莎》一样的姿态。
La Dama Con L'ermellino
《抱银鼠的女子》
1473 米兰
波兰克拉科夫国家博物馆
能保存至今的世界名画,背后都有很多曲折的历史故事作为背书,这幅画作也不例外。
达·芬奇在米兰住了十七年,把最美好的青春都献给了这座城市,他当时主要效力于米兰的执政官卢多维克·斯佛尔扎公爵,工作内容包括设计城市水利堤防,防御体系,各种冷兵器,当然也包括创作音乐和举办宴会等,绘画作品并不多。
在米兰期间,达·芬奇认识了卢多维克·斯佛尔扎公爵的情人塞西利亚,塞西莉亚在当时的米兰可谓是才女,由于良好的高知家庭背景,很小的时候不仅拿到了奖学金,还能讲一口流利的法语和拉丁语,即可以主持艺术研讨还能创作诗歌,所以得到了公爵的宠爱。
达·芬奇受公爵的委托为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她画了这张肖像画,可惜的是就在画像后的一年,公爵却与别人结婚了,塞西莉亚一气之下带着油画和家庭离开了米兰。
十八世纪末,当时波兰的准皇室恰扎尔托雷斯基家族可谓风光无限,娶进家族中的公主伊莎贝拉与长子亚当到欧洲旅行,伊莎贝拉酷爱收藏,亚当就在巴黎买下了一批包括《抱银鼠的女子》的名画送给母亲。
后来伊莎贝拉还筹建了波兰第一座国家博物馆西比尔神庙,在她的经营下,恰扎尔托雷斯基家族俨然成为欧洲举足轻重的收藏世家。
1871年开始了普法战争后,家族的继承者带着所有艺术品逃到了克拉克夫,在那里建立了新的家族博物馆。二战期间,德国纳粹洗劫了在克拉克夫恰扎尔托雷斯基博物馆地下室被包裹成十六个木箱的全部藏品,并被不同高官瓜分,战后波兰政府以恰扎尔托雷斯基家族的名义追讨这些艺术品,但仍有八百多件珍品不知去处。
为了保护这些珍贵的波兰国宝不再被以私人名义转卖或赠与,波兰政府向恰扎尔托雷斯基家族提议收购这批珍贵艺术品,后者为了国家的利益也欣然接受,2016年双方签署协议,恰扎尔托雷斯基家族以1.05亿欧元的打包价将所有藏品意向形式捐给了波兰政府,从而保证国家对这批藏品的所有权。
克拉科夫国家博物馆二楼右侧空旷展区内只有这一幅《抱银鼠的女子》展出,并非像人们涌进卢浮宫去看《蒙娜丽莎》那样人头攒动,而是安静有序地可以近距离观赏整个画作的细节,对于欣赏达·芬奇的画作,有如此优雅的环境欣赏在其它展馆很难达到。
《抱银鼠的女子》中的塞西利亚眼睛深邃,目光注视着画外的方向,双眸中的轻微反光充满了一种期许。达·芬奇运用阴影渲染方法衬托出她柔美的面部轮廓,神色平静似有喜意,头上的发式衬出她的生活背景和梳妆的优雅,一条长长的黑色项链拉长了她的脖颈,使整体人物比例更感匀称。
塞西利亚的外衣颜色使用了一种特别的青色画料,这种颜料只出产于阿富汗的天青矿厂,由于不易开采,当时只是使用在非常重要的宗教绘画中,达·芬奇大量的使用这个颜色,也足见委托人的经济实力和画作的珍贵。
关于塞西利亚怀中抱着的这只银鼠隐喻了多种版本的解释,有的说银鼠是卢多维克·斯佛尔扎公爵家族的徽帜,属于达·芬奇的媚上,有的说象征着塞西利亚已经怀上了公爵的孩子,有的说这种动物代表着少女的纯洁无瑕,还有的说银鼠与塞西利亚都是潜在的危险者,也都是公爵囊肿猎物,甚至达·芬奇还在画后编写一本关于银鼠的书来介绍它高傲的特性。
不管此番猜测种种,单就画作来说,达·芬奇同样以深厚的绘画功力将银鼠的毛色、形态、眼神描绘的栩栩如生,同女主人公一样非常具有强烈的感染力。
2014年法国工程师使用多谱图像检测技术分析了这幅画作,发现《抱银鼠到女子》由三层图料构成,最初的底稿上并没有银鼠,塞西利亚手里是空的,第二层上才出现了一只细长的灰色动物,第三层才完成画作目前白色银鼠的样子。
但有一点肯定的是,画面背景原先也是藏青色,后拉被涂抹成黑色,据推断是当年收藏此画的伊莎贝拉公主不喜欢那个颜色,专门请画匠将背景涂黑。
《抱银鼠的女子》的绘画成就丝毫不亚于那幅知名的《蒙娜丽莎》,都是达·芬奇艺术巅峰时期的作品,只是文化气氛更加浓厚的法国将其作品的艺术张力推向了更广域的市场,而波兰人的性格中只是喜欢默默地不事张扬,这也是 《抱银鼠的女子》不被人们广为所知的原因。
Muzeum Narodowe w Krakowie
Al. 3 Maja 1, 30-062 Kraków
50.060559, 19.923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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