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长安十二时辰》原著作者 马伯庸:一直想给西安写点儿东西

寄语西安粉丝:

西安的书粉、剧粉你们好,我是马伯庸!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把大家当成外人,你们对我来说都是亲人。一听到西安,我觉得好像回到老家,看到老家的亲戚朋友一样,非常亲切。——马伯庸

华商报专访《长安十二时辰》原著作者

马伯庸:“一直想给西安写点儿东西”

这几日,被追剧“狂”们疯狂宣传的电视剧《长安十二时辰》,在豆瓣拿下8.7高分,关于这部剧的讨论从演员表演、剧情、服化道,一直延伸到原著作者马伯庸。因为故事发生在长安,讲述了唐天宝三年发生的故事,更加备受西安人关注。何况剧中从水盆羊肉、火晶柿子到唐装仕女、胡旋舞,老陕简直不要太熟悉,这部剧带火的历史“土特产”可谓全方面。华商报专访了原著作者马伯庸,来看看他的“脑洞”是怎么开的?

“一直想给西安写点儿东西”

“如果你来给《刺客信条》写剧情,你会把背景设定在哪里?”谁也没有想到,正是知乎的这条问题,成为了《长安十二时辰》的故事灵感,在这个问题下,马伯庸首先想到的就是长安城,这座大唐皇都虽然繁华,但暗藏在繁华的背后却是多方势力角逐,杀机重重……

华商报:听说《长安十二时辰》您也是开播前才知道,想过这部剧会这么火吗?

马伯庸:我确实是开播前半小时才知道,没想到会为什么火,当时我的很多同学,以前的同事在微信上或者电话来问我,我才意识到这个戏确实是火了,因为已经出圈儿了,不仅是影视圈的朋友和从业人员在关注,普通人也在关注,说明这个戏的覆盖程度比较广。

华商报:作为西安人,看到这部作品是非常亲切而欢喜的,因为不论是饮食、场景还是地名,都透着熟悉感,为什么选择长安来讲这个故事?

马伯庸:其实长安城是中国人心目中的一个理想的形象,海纳百川,全世界不同的人,不同的文化,不同的信仰,不同的习俗都能够集中在同一个城市里。而且毫无违和感的融洽的生活在一块儿,这是一个超越了时空的现代化都市的气质。

所以像盛唐长安这个城市,它其实比中国其他任何一个城市,都更具有我们现代人所感觉到亲切的气质,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选择长安来讲,而且长安本身文化底蕴非常深厚,随便一走就能看到一些我们耳熟能详的诗人、文人、武将的这些事迹,同时,他也能够看到很多著名的唐代的各种文化,所以我觉得长安城是一个非常有深度,可以做很多层次挖掘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

华商报:这部作品出来之后,大家对长安的热度又增加了一分,您今年也来了西安,现在的西安对您有什么样的吸引力?

马伯庸:西安我每年都来,我特别喜欢去西安,因为有很多我熟悉的历史遗迹,非常的丰富,所以我会每次来的话会去博物馆呀,会去一些古迹啊,就是会走个不停,一直想看。所以一直也想给西安写点儿东西,这次能够有这么一个机会,回报西安这座城市和人,我觉得是一件好事儿。

华商报:在这部作品中展现了一些非遗的内容,比如古法造纸和打铁花,这是您特别加入的吗?

马伯庸:非遗内容的我一直在关注,因为非遗也是文化遗产的一部分,但是怎么保护它一直是一个问题。我们到底是把他们像金丝猴儿、大熊猫一样圈起来,保证大家每天的参观。还是说把它释放出来,用很多种不同的方式。赋予它真正的活力,比如说有影视剧的方式把非遗内容表达出来,让大家都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那么应该是一条好的去拯救非遗,让它真正恢复活力的道路。

这个故事本身探讨的是: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长安十二时辰》小说因为精彩的故事和文字营造的生动画面感,让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写作”与“讲故事”的重要性。马伯庸曾揭秘过他的写作技巧:像拍电影一样写小说。他说最重要就是要掌握文字呈现出的画面感和节奏。

华商报:有人将这部作品称为唐朝版《24小时》,但也有人觉得一个时辰的事情要演好几集,这种西方创作手法与我们传统故事的结合尝试,在写作过程中有遇到难点吗?

马伯庸:我觉得24小时是源头之一,其他还有很多这些游戏、电影、电视剧都有很多的这些灵感,这个国外很多电影最喜欢用的手法,但我并不觉得他们有很多鲜明的国籍区别,这些故事手法是没有区别的,同样的手法可以讲一个现代的,发生在美国的热血战士的故事,也可以讲在唐代背景下,一个孤胆英雄的生平。所以我觉得没有太多需要去强调和区分创作手法和故事本身,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在故事技法之下,要有一个情怀,我们对这个中国传统文化的情怀。

华商报:这个故事中原型问题被大家关注,内容涵盖了长安神火降临的传说,突厥入侵长安、贺知章之死以及名将王忠嗣的故事等等,当时您在构思时是如何选择故事线的呢?

马伯庸:张小敬这个人物就是历史人物,在《开元天宝遗事安禄山事迹》中就有记载,但是就有一笔:“骑士张小敬先射国忠落马。”

我当时在构思的时候,其实选择了天宝三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一年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很多事情前面一两年有发生,然后天宝四年有大事儿,但是天宝寺三年相对比较平静,我觉得像作为一个文学创作的话,选择这样平静的一年,发生一个差点儿发生的大事儿,我觉得这个对观众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对比,对他们来说,就好像我们平淡的生活,其实一直有人在守候,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实际上一直有人在努力保护我们的安全。所以说,我会把其他一些重要的历史人物也都穿插进去,让这个故事看起来更有质感。

华商报:片中张小敬杀小乙的片段引发了关于人性的讨论,心理学家李松蔚提到:“这是一场持续十二个时辰的人性实验”,您怎么看待这种考验?您会希望最终是怎样的选择?

马伯庸: 在剧中主角张小敬碰到这个选择问题,他觉得说:我先做好自己眼前的事情。他是一个心思比较简单的人,他没有看到后面那么多的、复杂的人性和伦理,他只是要解决眼前的问题。当然这并不是我的选择,但是里面的故事里的每一个人,其实都在做类似的选择,这个故事本身探讨的就是:每一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是你自己的本心,但是你要对选择之后的后果有足够的觉悟。

华商报:网友入戏很深,甚至做出了望楼加密系统的设计,还有大数据断案的运用等,对于这类高科技是您个人的爱好,还是您考证过当时真的有这类设计?

马伯庸:这些其实都是属于我加的传奇色彩,当时并没有这样的东西,但是因为一个故事,要把节奏讲快,就必须要强调它的一个通讯的快速性,我又不能在里面写有手机,那我就把这个古代的传火系统做了下加工,这样看起来更有意思,因为毕竟不是历史论文,是小说,还是好看为主。

这本书是谁写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马伯庸曾说“历史小说靠细节取胜,比如说‘一进门看见一个碗’和'一进门就看见一个青釉瓷碗',多一些细节描写,观众就能一下联想到这个碗的样子,这也就是细节描写的重要性。“

华商报:您曾说不想太火,如果太火了,亢龙有悔,物极必反。现在您感觉到自己大火了吗,您还会有这种担心吗?

马伯庸:我觉得现在是有点儿不太适应了,会有不同的人不停的跟我说这个剧怎么样。我就会跟他们解释,我说你们关注剧就可以了,或者关注书都可以,你看这只鸡蛋就行,至于这个鸡蛋是哪只鸡下的,这本书是谁写的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华商报:您曾是自己是个通俗文学作家,不是个严肃的纯文学作家,那么在未来,您对自己的写作有什么规划?

马伯庸:我没把自己特别区分说到底是通俗作家还是严肃文学作家,我觉得,只要是有想表达的东西,一直往下写,那么是什么样的作家都无所谓,只是说诚实的把自己想写的东西写出来就够了。

马伯庸

作家。人民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得主,有“文字鬼才”之誉。被评为沿袭“‘五四’以来历史文学创作的谱系”,“文字风格充满奇趣”。

代表作《古董局中局》入选第四届“中国图书势力榜”文学类年度十大好书。华商报记者 刘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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