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妹:我可以把任何地方当成舞台

在阿妹出道前,华语乐坛普遍被认为是邓丽君为代表的“靡靡之音”时代。

而阿妹出道时刮起的“快节奏”旋风,实实在在地带动了华语乐坛的升级。

而她还是罕见的擅长多种曲风的歌手。除了“快节奏”歌曲外,她更擅长情感类的歌曲,在这方面的作品积累更是惊人,比如《听海》《如果你也听说》《哭砂》《简爱》等等。

也因此,成就了“华语乐坛最后一个天后”。

“年轻”的老牌天后

这么多年,她的身份似乎一直没变——一名歌手。97年小虎队解散,苏有朋成了导演,吴奇隆开了公司做了制片人;罗志祥进军娱乐圈又创立了自己的唱片公司。但张惠妹一直是老样子。

作为华语vocal系的顶级歌手,张惠妹一直活跃在荧幕前,保持着两年一张作品的高产频率。

与那些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的天后,李玟、王菲、林忆莲相比,张惠妹出道时间要晚许多。九十年代早期,其他几位天后早已在乐坛各自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时,张惠妹还在往来于台湾大大小小的电视选秀。

直到在酒吧驻唱时遇到了张雨生,张惠妹这个名字才慢慢的变得耀眼。

那时候的阿妹还是一个无人问津的歌手,为了生计在pub唱歌谋生。彼时的张雨生已然成名,一直在寻找一个合适的好声音。后来张雨生注意到了阿妹独特的声音,经过多方打磨,1996年12月,张惠妹带着首张专辑《姐妹》亮嗓登场。专辑一经推出,以燎原之势立即引起巨大的轰动。

这首歌是台湾音乐史上非常具有原住民符号的一首流行经典,也是张惠春第一次走进录音棚与家人一道给姐姐张惠妹进行配唱录音的作品,体现着姐妹情深及家族凝聚力的一首歌,具有特殊的意义。

这张专辑中的《姐妹》、《剪爱》、《解脱》、《原来你什么都不想要》,直到今天仍是各大选秀节目的宠儿,让人津津乐道。

那时候的台湾人偏爱偏爱玉女淑女怨女,阿妹的出现对当时华语乐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她用那最原始奔放的声音叫醒了整个乐坛,从此妹式情歌席卷着有华人在的所有地方。

两年后她拿下美国Billboard亚洲最受欢迎歌手奖,次年在新加坡国家体育场开唱,成为首位再次开唱的华人歌手。2002年更是登上《时代》杂志封面,为华人争光。

这一系列成就,让张惠妹迅速与前辈天后们并列而居。

良马遇知音,只恨太匆匆

那时候的一夜爆红,不需要多高的颜值和多精干的营销团队,一副好嗓和一个有才华的制作人即可。

张雨生之于张惠妹,就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存在。

由张雨生亲自担当制作人为张惠妹定身打造的《姐妹》专辑中,《原来你什么都不要》在97年度十大劲歌金曲颁奖典礼上获得了最受欢迎国语歌曲奖银曲奖。这张专辑发行一个星期就疯狂卖出30万张,此张专辑在IFPI榜上蝉连九周销售第一名、销售量超过一百零八万张,同时也打破素有“歌神”称号的张学友在1993年所创下的纪录。

熟悉华语音乐的人都知道,张雨生是位出色的创作歌手,他的歌曲没有无病呻吟的爱情,没有虚伪做作的卖弄,他只是通过音乐说出他内心所想。

除此之外他还是一位成功的制作人,得意门生就是如今的华语天后张惠妹。

1997年参与制作完成阿妹的第二张专辑《Bad boy》之后,张雨生因意外遗憾离世。尽管只给爱徒打造了两张专辑,但这两张作品奠定了阿妹的风格走向,日后不管曲风如何变,都听到张雨生留下的固有的符号。

如果说《姊妹》是张氏师徒的小试牛刀,那么《Bad boy》就是可谓的大显身手了。这张专辑再次应证了雨生对阿妹的了解,以及他对当时流行走向的掌控,两人的合作也正如,当时唱片宣传中的一句话:千变万化,无所不能。

后来贵为天后的阿妹和很多有才华音乐人合作过,包括帮她推向“神坛”的陈镇川,都远不及远在天国的恩师。

张雨生之于张惠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独树一帜,涅槃重生

经历一夜爆红唱片销量百万的年代,也见证了卖五万张就被称作“白金”的萧条。沉浮音乐圈二十多年,张惠妹的名字始终耀眼。

在华语唱片工业最鼎盛的时期,张惠妹用她那原住民特色的浑厚嗓音,迅速在华语乐坛占据一席之地。

千禧年到来之后,盗版唱片肆意横行,传统唱片工业遭受到了断崖式重挫。销量缩水,行业内人人自危。

张惠妹也离开了老东家台湾本土公司丰华唱片,签约到更国际化的华纳音乐。有大唱片公司做后盾,将盗版带来的风险降到最低。阿妹的音乐质量不降反升,连续发行了《真实》《勇敢》《我要快乐》等畅销专辑,其中包括《记得》、《人质》等大众情歌。

歌曲的高传唱度,一度让张惠妹成为情歌天后。

2000年,张惠妹从人生顶峰跌落。

封杀风波时,曾经陪同她跑遍大江南北的经纪人离她而去,男友移情别恋。

同样在这年,华纳发掘了另一个新星孙燕姿。

当年的《时报周刊》报导,华纳唱片两位女歌手的待遇天差地别。以MV为例,孙燕姿有五百万元预算到巴黎拍一支MV,A-mei一晚拍两支。

那段时间3张专辑,她的声音里面,多了一个女人无法哭诉的委屈。

“你说好男人绝种了,爱一年往往要伤个叁五年”。「别在伤口撒盐」

「真实」“心痛比快乐更真实,孤独比拥抱更真实,爱让人失去了理智”

2005年,时任华纳唱片音乐总监包小柏做客台湾一节目《娱乐集大成》时,公开表示张惠妹已经成为唱片公司的累赘,她的唱片卖不出去,浪费公司的资源。

包小柏的哥哥包小松也在电视中说,张惠妹已经到了该休息的时候,要不然是对观众不负责任。

被自己的公司当破烂娃娃一样随便地丢弃,曾经围绕的赞美变成了冷眼,语言成为不见血的伤害。

张惠妹一度状态萎靡,重度抑郁。

她说自己当时“心情绝望至极,身体真的很疲惫了,只有脑子还在转,还在思考未来的路,要怎么走下去……”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张惠妹在焦虑和失落中过了整整6年,台湾4年,留学纽约波士顿2年,直到她遇上陈子鸿和他制作的「我要快乐」专辑

在这张专辑中,张惠妹放下了天后的身段,把自己摆在一个很低很低的位置,放下所有歌唱技巧,终于完完全全沉浸在情绪里,并用歌声表达出自己柔软的内心。

度过乐坛的第一个10年,回到耳朵里的张惠妹,依然灼热如子弹,但杀伤力的残酷中却又带着新添的温柔。

当她成为新世纪都市怨女情歌代言人,量身定做的“妹式”情歌在流行音乐中独树一帜,却随着整体流星音乐走下坡路,而成为略显怀旧的天后。金曲奖颁奖典礼连续8年坐在台下为他人鼓掌后,她将“张惠妹”杂碎,以“阿密特”的形象涅槃重生。

2009年,《阿密特》这张专辑的音乐是充满实验性和突破性的,超现实感的服装结合装置艺术,彻底颠覆人们对张惠妹的印象。第21届台湾金曲奖,张惠妹和她的这张《阿密特》夺得了六项大奖。

很多从歌手出道的小鲜肉们在一时风靡之后都纷纷进军演艺圈,拍电视剧、玩综艺、拿片酬。张惠妹没有这么多元地打造自己,平均每年十场演唱会——她始终只是歌手,实至名归的天后。

其实《阿密特》已经再一次证明了她在华语乐团不可撼动的地位,毕竟,这是改变后的她再一次登顶。如果要吃老本,真的没问题。

结果,2015年,在音乐如此不经济的情况下,她发了《阿密特2》。

这一次,她又变了,相对于《阿密特》的传唱度,《阿密特2》更加小众,也不那么流行。这是一张实验性比较强的专辑,而且许多歌曲都关注了更有深远含义的内容,比如女权。

或许,对于这样一位身经百战、经历过各种巅峰的歌手来说,在流行音乐市场萎靡的时候,努力往前探索,比重复和讨好更重要。

于是,我们看到了她一次又一次的突破自我。

2019年,张惠妹出道23年。

李宗盛曾经评价张惠妹「华语歌坛最后一个天后」。

更早些时候,情歌制造机老李也说过另一句,「张惠妹的歌不是唱出来,是喊出来的」。

老李写给女生的情歌,举重而若轻,是事后一支烟的淡淡感悟。

张惠妹却唱不了这样的情歌,她的情歌是一把枪,直接,纯粹,靠火药造成伤害。

现在的张惠妹,想必能够唱出李宗盛歌曲里所有的枝节末梢。

就好像武功大成的宗师,不需要什么武器捡起一根树枝,就能轻易洞穿人心。

诚如张惠妹所言:“只要给我一件亮闪闪的衣服、一双十公分的高跟鞋,我可以把任何地方当成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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