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自商鞅变法开始,以法家思想治国,用了130年时间,历经七任君主,终能吞并六国,一统天下。实现大一统后,秦王嬴政创立帝制,称“始皇帝”,希望从他开始,帝位传至千秋万代。天不遂人愿,15年后,大一统的秦朝亡国。不算只在位46天的子婴,秦帝位只传了二代。秦人先祖,暴霜露,斩荆棘,从尺寸之地开始经营,历经700年而有天下。得之不易,失之易。
后世反思秦亡国的教训,将之归因于“严刑峻法,滥用民力”。秦奉行法家,有效调动了生产积极性,充分激发了军队战斗力,是秦能够扫灭六国的根本原因。既然法家思想是法宝,秦统一天下后当然要继续奉行,发扬光大。秦将法家“强国弱民”、“重刑治民”的思想不断深入践行,最终“物极必反”。
孔子说:“舜其大知也与!……执其两端,用其中于民,其斯以为舜乎!”就是说舜治国奉行中道,是大智慧。“一阴一阳之谓道”,任何东西有利的一面,必有弊的一面。法家思想也如此。兴利而不除弊,必会偏离中道。秦始皇如果能够向舜学习,及时调回中道,虽不敢说传千秋万代,至少不会“二世亡国”。
但是中道难,难于上青天。人最难的是否定自己,尤其一个成功者,更何况一个帝王。施政会有惯性,人心会有成见。唐太宗美德被后世称颂,最美在于虚心纳谏。虚心纳谏才能秉持中道。魏征死后,无人敢犯颜直谏。唐太宗晚年大兴土木,追求长生,最终死在丹药上。北宋文治璀然,被称为“文人最美好的时代”,可是过于“重文抑武”,最后亡于外族入侵。明朝为防专权,用言官制衡权臣。但是制衡过度,导致弹劾成风,内斗严重。后人有叹:“明亡于党争。”
施政就像走平衡木,必须时刻把重心保持在中间。如果偏向一边,要马上采取措施调回,否则就会摔下去。曾子说:“吾日三省吾身……”施政者不需“三省”,“一省”足矣:“有无偏离中道?”如若政令均不失中道,有偏差也及时调回,必能“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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