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一役,我军伤三将

记录一次战斗,最后总是敌我双方的伤亡数字。分析兵力与战损比例,伤、亡、俘之间的比例,是极有意义的事。比如,八路军对日军,多是击毙比例大于击伤,而俘虏极少,这是因为八路军需要缴获,强调打歼灭战。再如,日军对我军,击伤比例大于击毙,这正是日军的险恶之处,日军认为,击伤一个,必有两人以上脱离战斗救护,战斗减员大于击毙,因此,日军训练强调打胸靶,而不是暴头;日军子弹易造成贯通伤,而不是致死。

分析军官与士兵的伤亡比,也是很有意味的事。常见影视作品,一个官,大喝一声“给我打!”——给他打。他自己不打,让别人打。这样的官儿,自然伤亡可能小。也是影视作品,小兵来报“鬼子少佐带人冲上来了!”带头冲,自然容易出现伤亡。总的来说,战斗精神越强,军官伤亡越重;战斗越激烈,敌我距离越近,军官伤亡越大。

目前得知,江桥战役我军伤了三员大将,三个团长。江桥之役我军约投入十五个团的建制,有的团是来了番号,团长到没到确定不了,也就是说,战场上最多是十五个团长。十五个团长,伤了三个,比例是五分之一。团长一级战伤到这个比例,可是不小了。

一个一个分析这三位团长的受伤,也能看出许多战斗内幕。

徐宝珍,东北军驻黑龙江副司令长官卫队团团长。参加江桥战役的十五个团,就这一个团是国防军,其余的是省防军、屯垦军。卫队团是最能打的团。战前,徐宝珍是最坚决的主战派,战斗中,徐宝珍是第一防线总指挥。在大兴战场,在我军伤亡最重的11月6日,徐宝珍臂上受伤,他的同学、副手张竞渡营长腿上受伤,两个人相扶相携,带伤指挥,战到最后也没下战场。如果不到最前沿,如果不是亲自战斗,团长是不容易被击伤的。可见,徐宝珍、张竞渡的战斗精神。仅6日这天,我军阵亡军官57员,伤34员。其勇其烈其壮,可想而知。

萨力布,黑龙江省骑兵第一旅五十五团团长,蒙古族。11月14日,汤池战场危机,萨力布率团增援,身受重伤,伤情不详。汤池战场,日军主要是炮击与坦克冲锋,在钢铁面前,骑兵简直是以卵击石。“先我同胞而赴国难”,是马占山的全国通电中提出的口号,也是江桥战役作战精神。萨力布以骑兵对坦克、重炮,就是这一精神的具体体现。这样的战斗,伤亡已是必然。1932年2月1日,有个马占山等十五将领抗日通电,却不见萨力布,可能是治疗中。这时距江桥战役已经过去将近三个月,可见伤势之重。

吴德林,黑龙江省步兵二旅第四团团长。记载,吴德林团长颈后被砍一刀,造成重伤,大衣领子都被砍下一块。时间是18日,这是江桥之役的最后战斗。这天,逾万日军总攻,飞机重炮,泰山压顶,我军绝无回天之力,胜算为零。在这样情况下,马占山的部队并没有溃不成军,而是从容撤出,保存了主力。这样的撤出不是一触即溃,也是经过拼杀的。常见的撤退,小部队作出牺牲掩护长官、大部队。吴德林之伤证明,团长不但没先撤,还亲自与敌军肉搏。吴团长是背后中刀,应该是处于敌人包围中。吴团长中的是刀,而不是枪刺,说明砍吴团长的不是日本兵而是军官,官官相斗,可见搏杀之激烈。从背后砍颈,而不是正面、侧面下刀,这是宫本武藏式的经典刀法,力在骨缝,一刀断头。这是个刀法了得、训练有素的高手。若不是大衣领子,吴团长定会身首异处。生命分寸,阴阳毫厘,吴团长算是捡了一条命。吴团长中刀重伤,却没有陷于敌手,被成功救回,不击退敌人是不可能的,肯定有我军官兵不顾牺牲,拼死搏杀。

此战后,吴德林回满洲里当了市长,从此以后,没有见到这位英雄的战斗记录,可能是重伤所至。

江桥一役,我军牺牲官兵甚多,当另文纪念。

撰文:齐齐哈尔市社科院

发表评论
留言与评论(共有 0 条评论)
   
验证码:

相关文章

推荐文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