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甯戚饭牛歌

甯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在齐桓公手下，与管仲等人一样是重要辅佐大臣。他出身寒微，早年怀才不遇，他对养牛、相牛非常拿手，年轻时候就替人担任牛车司机（赶牛车）和喂养牛。

《东周列国志》上有关于甯戚以饭牛歌，被齐桓公重视的故事。

说又一次，齐国兴兵攻打宋国，齐桓公派管仲率一部分军队出发。

一天，军队到峱山（山东临淄附近），管仲见一放牛青年冲着他，击打牛角并高歌，气质非凡。

歌曰：

南山灿、白石烂，中有鲤鱼长尺半。

生不逢尧与舜禅，短褐单衣才至骭。

从昏饭牛至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

这首歌充满了怀才不遇的郁闷与痛苦，管仲大为惊异，感觉这个人不是凡人，立即派侍从把他招来。

管仲问其姓名，答曰：“卫国百姓，姓甯名戚”。

管仲问其所学，甯戚对答如流。管仲叹道：“豪杰辱于泥涂，不遇汲引，何以自显？我国国君大部队在后，不过几日到此，我写封信你去拜见国君，必当重用。”

数日后，齐桓公大军到此，甯戚又唱起《甯戚饭牛歌》。

齐桓公闻听此歌甚感惊奇，派人将甯戚叫至跟前，问其姓名后，桓公说：“寡人率领诸侯征战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草木沾春，舜日尧天不过如此，你说不逢尧舜，又说‘长夜不旦’，你一个放牛的为何要讽刺朝政？”

甯戚据理争辩，有些言辞还冒犯齐桓公。

桓公大怒，命令斩首。

甯戚面不改色，仰天叹道：“桀杀龙逢，纣杀比干，今甯戚为第三个！”

这时身边大臣隰朋上奏说：“此人见势不趋，见威不惕，非寻常放牛人。”

桓公一想，甚感有理，怒气顿消，对甯戚说：“寡人聊以试子，子诚佳士”。

这时，甯戚从怀里拿出管仲的亲笔信，桓公阅后说：“既有管仲的书信，为何不早呈上？”

甯戚说：“贤君择人为佐，贤臣亦择主而辅，君如恶直好谀，以怒气加臣，臣宁死也不自荐”。

桓公听后非常高兴，即拜甯戚为大夫，与管仲同参国政。

管仲非常推崇甯戚，他建议让甯戚为大司田，主管农业的官员，他认为甯戚是有才能的农业专家，自己不如甯戚。

甯戚由此负责齐国的农业生产，主持开垦农田，兴修水利，并兴渔盐之利。奖励垦荒，薄取租赋，齐国很快富裕强盛起来。

甯戚仕齐期间，经常到齐国东部活动，组织民众发展农耕，受到当地人民的爱戴，辞世后他被人们安葬在胶水东岸（今平度马戈庄镇境内）。

甯戚著有《相牛经》1卷，为中国最早畜牧专著，对促进齐国农牧业发展产生一定作用。

人们往往对伯乐相马的故事津津乐道，而对甯戚相牛的故事知之甚少。事实上，甯戚相牛的能力堪比伯乐相马。

《相牛经》后传给了百里奚，而使百里奚秦国饲牛拜相。

应该说，甯戚对牛是情有独钟的，他喂过牛，仕齐后又大力推行牛耕代替人耕技术，提高了耕作效率，促进了农业发展。

他以《饭牛歌》说齐桓公，其中就有“从昏饭牛至夜半，长夜漫漫何时旦”的词句。

农谚讲：“蚕无夜食不长，马无夜草不肥。”大牲畜要在夜里添刍料，甯戚的歌反映了齐地所积累的养牛经验。齐国丰富的养牛经验，带动了养牛业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