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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成都市的人民公园里有一座著名的雕像——川军抗日阵亡烈士纪念碑,这座纪念碑是1944年为了纪念在抗日战争中阵亡的川军将士而修建的。一直以来,川军(包括四川人民)在抗战中作出的贡献得到大家的公认,但是对于川军自身的战斗力,则是历来都有争论。
说到川军的战斗力,从各方史料来看也是莫衷一是、褒贬不一:有的认为川军战斗力强悍,有的认为川军基本上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而川军自己,给世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大小军阀多和“双枪兵”。大小军阀多是指几十个军阀,像大家熟悉的刘湘、刘文辉、杨森这些,从辛亥革命到三十年代,四川大小军阀为了争夺地盘总计混战近五百次,在当时的国内也是绝无仅有的。而“双枪兵”则是指川军装备混乱,带着两支枪:一支步枪、一支烟枪(四川话里叫“抽叶子烟”,不是抽鸦片烟),而且还有四川特色的“草鞋草帽”,再加上队伍大多目不识丁,还流行“袍哥人家”之类的江湖习气,横征暴敛、扰民不止,连四川老百姓都视之为“瘟神”,更不用说和装备精良的中央军比较了,相比之下川军就跟地里刚冒出来的农民没有区别,是“与乞丐无异”的叫花子军队。所以说川军的战斗力到底强不强还有很大的争论,但是说川军装备差、兵员军事素质差肯定是没有异议的了。
装备差,表现在基本上没有大炮等重火器,唯一的重火器就是迫击炮,好一点儿的师有几十门,差一点儿的师只有几门,枪也是一些老掉牙的杂牌,据老兵回忆有的步枪甚至还要用绳子栓着……更不用说什么通信、卫生、后勤、补给之类的。所以在后来的抗战中,但凡川军参与的战斗中一般都损失惨重就显得可以理解了。
川军参与的几次重大战役,例如淞沪会战中,川军20军防守蕴藻浜南岸的大场镇一带阵地,在日军的炮火猛轰下血战七天七夜,两个师损失一万一千人。同样在淞沪战场大场防御的川军43军26师,4000余名官兵战后只剩下600多人。
徐州会战中,川军145师防守安徽广德,被日军以优势兵力三面合围,伤亡大半,师长饶国华率领仅存的一个营拼死抵抗,拒绝了日军的劝降,在弹尽粮绝后自杀殉国。
在川军最为悲壮的滕县保卫战中,日军出动飞机大炮对中国守军狂轰滥炸,中国守军仅防御四天半的时间就损失殆尽,师长王铭章及大部川军官兵壮烈殉国。战后李宗仁也无限感慨:“如无滕县之固守,焉有台儿庄之大捷!川军以寡敌众,写成川军史上最光辉的一页!”
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川军一直以来的损失率远超其他军队,战绩也说不上优秀,跟川军自身装备差、士兵训练差、军官素质差、后勤补给差有很大的关系,从这点上来讲,川军自身的战斗力在抗战队伍中是属于垫底的。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讲,川军的损失大,是因为他们虽然装备差,但是仍然凭着一腔热血与日军殊死作战,死战不退、宁死不降,在国难当头时没有想到保存实力,所以经常成建制地被打垮。从这点上来讲,川军的战斗力又不可谓不强悍,完全不输于甚至还超过了部分装备精良的军队,例如前面提到的26师就被评为淞沪会战中最能打的五个师之一。
整个抗战期间,四川为中国贡献的兵役劳役、粮食、税收等也是全国最多的。除了川军,还有大量的四川籍士兵被编入抗战队伍中。四川出兵总计约为340万人(其中川军出兵40万,征兵302万),征兵数量达到了全国的20%以上,抗战中伤亡约64万人;正面战场抗战队伍中每5人中就有一名四川籍士兵,而平均每17名四川人中就有1人上战场。四川还有340万民工被征用参与国防工程与地方建设,整个四川还负担了国家财政总支出的30%……现收藏于建川博物馆的一面由父亲送给儿子的“死字旗”揭示了川军英勇顽强精神的由来:
国难当头,日寇狰狞。
国家兴亡,匹夫有分。
本欲服役,奈过年龄。
幸吾有子,自觉请缨。
赐旗一面,时刻随身。
伤时拭血,死后裹身。
勇往直前,勿忘本分!
在四川父老的支持下,川军从被鄙视(只有第五战区愿意收留,其它各大战区都不愿意),转变成为了一支令人尊敬的队伍,尽管战斗力不行,但是“敌军一日不退出国境,川军则一日誓不还乡”,他们有着川人特有的血性,遭受重大伤亡时也绝不会从战场上后退一步,“格老子的,跟小日本勒些龟儿子拼了”,大批官兵血洒疆场,有的部队甚至全军阵亡,终于打出了“无川不成军”的美誉,为中国抗战胜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历史功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