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卫曾在河内遭蒋派人刺杀,却因故让秘书曾仲鸣成了“替死鬼”,此后,汪精卫决定与蒋介石公开翻脸,他在香港发表了《举一个例》的文章,揭露蒋介石与日本“和谈”的内幕,以示决裂,并加快了组建伪政权的步伐。
汪精卫在文章中说:“曾仲鸣先生弥留的时候,有郑重而简单的两句话:国事有汪先生,家事有吾妻,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曾先生对于国事的主张,与我相同,因为主张相同,常在一处,所以此次不免于死。曾先生之死,为国而死,为对于国事的主张而死。他临死的时候,因为对于国事尚有主张相同的我在引为放心。我一息尚存,为着安慰我临死的朋友,为着安慰我念念不忘他、他所念念不忘我的朋友,我已经应该更尽最大的努力,以期主张的实现,何况这主张的实现,是国家民族生存所系。”1
汪精卫
曾仲鸣追随汪精卫多年,是汪精卫的亲信人物、得力助手,曾遇刺身亡,给汪精卫造成巨大的刺激,汪精卫在《河内的正月》一文中,细说了自己的心情:
当时,越南当局提出保卫我的住所,但是我拒绝了,只是在我的住所附近,站着一个警官。住所全然没有防卫设备。3月21日,同志曾仲鸣为重庆的暴徒所杀害,便在这住所中,发生了这件事之后,越南警察当局,完全包围了我的住所,以为戒备。蒋介石深知我的脾气,但他一再非难,说我不知道他的脾气,脱离重庆之后,我没有立刻积极行动,这在同志之间,有相当的批判。曾经有人批判说,万一我在越南为重庆的暴徒所伤害,和平运动不将全部归泡影吗?但是,正直的讲我的心情,对于才脱离重庆,立刻转向,向打倒重庆的路上迈进,这在我的心情,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的。有人说,这种伤感,只是妇人女子之仁。
我自己也认为,非虚心坦腹地批判自己不可,但是,在实践自己信念的途中,时常陷于孤独中,这也是不得已的事。我心中绝无所悔。脱离了重庆,在河内的这孤独的正月,这在我的一生,是不能忘却的。2
日本政府在接到河内刺杀案的报告后,经内阁五相会议决定,派影佐祯昭、犬养健等人前往河内,接应汪精卫前往安全地方。
犬养健
影佐等人乘坐山下会社的“北光丸”赶往河内。
影佐祯昭
汪精卫是一个注重细节、顾及面子但却不重民族大义的人,他不肯上日本人的“北光丸”,认为有失“体统”。汪精卫一行人自行租来175吨的法国小货轮“福林哈芬”号,匆匆逃出河内。由于该轮吨位太小,在海上遇到风暴后,剧烈颠簸,险象环生。这时汪才顾不得什么脸面,赶紧与日本船只联系。
而“北光丸”此刻正因与汪联系不上而大伤脑筋,直到第二天中午,汪精卫等人才与日本人联系上,28日下午,在汕头海面上,汪精卫由人扶着从救生艇爬上了日本人的“北光丸”,终于踏上了日本人的贼船,走上了卖国汉奸的不归路。感慨万千的汪精卫在日轮上提笔写下了《夜舟》一诗:
卧听钟声报夜深,海天残梦渺难寻。
柁楼欹仄风仍恶,灯塔微茫月半阴。
良友渐随千劫尽,神州重见百年沉。
凄然不作零丁叹,检点生平未尽心。
“北光丸”在深沉夜幕下向日本占领下的上海驶去……
1.陈璧君:《与日本谋和平我是现在仅存的罪魁祸首》,载黄美真等主编《汪精卫集团投敌》,上海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47页。
2.汪精卫:《河内的正月》,参见黄美真、张云所著《汪精卫集团叛国投敌记》,河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11月版,第138页。
编辑 |胡一舟 别毕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