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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前日军所绘地图

1930年代初，关东军的行事方法似乎暗示着它已经拥有了独立于东京政府之外的自治权，他们甚至有权在中国策划一场足以引发日本政府强烈反应并借此将整个满洲地区吞并为殖民地的危机事件。不过当时日本政府内部还未取得一致，仍在争论是占领整个中国，在中国大陆上建立殖民地，还是强化与中国的经济联系，进而减少中日两国发生战争的可能性。自1912年清王朝被推翻以及民国建立以来，中国的政治局面一直跌宕起伏，拥兵自重的军阀各据一处，彼此间征战不断。蒋介石在动荡中异军突起，率军北伐并将盘踞各地的军阀一一击败，到1930年终于天下初定。此时，共产党仍威胁着蒋介石的政权，因此蒋把主要精力都放在如何对付共产党及其军队身上，对外则延续了不抵抗政策。蒋的政策让日本方面看到了机会。

九一八事变纪念馆

日本帝国陆军中不少军官，尤其是在关东军总部身居要职的军官都支持占领满洲，并在当地建立一个殖民政府或傀儡政权。他们决定于1931年将想法付诸实施，准备在沈阳柳条湖附近破坏南满铁路一段，并将祸水倒在当地中国驻军头上。之后，关东军就能以保护日本经济利益为借口占领整个满洲。 时任关东军宪兵队情报课课长的板垣征四郎（Seishiro Itagaki）牵头制定了整个计划。对宪兵队来说，策划并实施这种典型的“虚假情报行动”驾轻就熟，因此整个过程无懈可击。1931年9月18日，一枚小型炸弹在南满铁路附近爆炸，对铁路造成了并不严重的损坏。次日上午，日军以此为借口向中国驻军营地发起攻击，后者在严格的禁止抵抗命令束缚下很快被击溃。到当天傍晚，日军占领了满洲重镇奉天（Mukden，即今沈阳），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两名士兵丧命，而中国军队方面则战死约500人。尽管蒋介石在这场事件中下达的命令仍然是不抵抗，但因通信联络不畅，中国军队的一些指挥官仍命令手下士兵奋起反击。但最终这场持续五个月的所谓“奉天事变”仍以日本人的得逞告终，整个满洲都被日军占领。

占领满洲后，清废帝溥仪在日本关东军扶持下登基，当上了伪满洲国的皇帝。1912年被迫退位后，溥仪又于1924年被冯玉祥赶出紫禁城，到1932年终于又重新坐上了皇帝宝座。不过这个皇帝已名不符实，只是日本人手中的一个傀儡。中国东北发生的事件引起了国际舆论的普遍谴责，但日本对此置之不理。日本政府与英、美两国的关系随之陷入最低谷。感受到前所未有孤立的日本人愈发认为西方列强对待自己的态度“不公平”。在他们看来，既然西方强国可以在打造殖民帝国的过程中频频使用武力，那么日本当然也可以。日本军国主义者认为，西方列强在对待一个正在崛起的亚洲势力时存在双重标准和种族偏见。

溥仪

日本国内不少普通民众开始接受军国主义分子的观点，越来越多的人认为国际社会将日本不公正地抛弃了。这股孤立主义情绪在日本迅速蔓延，刺激着他们征服和扩张的野心向岛外伸展。“皇道派”和他们的宪兵队盟友取得了暂时的胜利，但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所作所为，正将自己的国家推向彻底毁灭的深渊。

（英）马克·费尔顿著：《日本宪兵队秘史：亚洲战场上的谋杀、暴力和酷刑》，重庆出版社2017年11月。

编辑 |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