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笔者写了一个帖子，讲了程咬金晚节不保的故事。这个故事典出《资治通鉴》，程咬金奉旨统兵讨伐贺鲁叛乱，有几千个不愿追随贺鲁叛乱的人投奔大唐。程咬金的副将王文度贪图钱财，要把投降之人全杀了，然后分了他们的财产。程咬金作为王文度的顶头上司，没有阻止王文度杀降取财，还在王文度杀降之后，分了不义之财。这件事情，让唐高宗很生气。唐高宗认为不愿追随贺鲁叛乱的人，都是他的子民。程咬金纵容王文度杀了他的子民，就是失职。程咬金因此被唐高宗治罪，被免去官职，政治生涯就此终结。

程咬金剧照，感谢原作者

笔者那个帖子发出之后，点击量爆棚，网友踊跃回复。网友们的回复，观点出奇的一致，大家都认为程咬金纵容王文度杀降取财，是为了污名自保，如开汉功臣萧何故事。王某对于网友的观点，也是深表赞同。今天再写一篇帖子，分析一下程咬金为什么要污名自保的话题。

李世民剧照，感谢原作者

大家都知道，程咬金是李世民钦定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有道是“高处不胜寒”，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在李世民晚年的时候，日子其实并不好过。杜如晦的儿子杜荷，让李世民杀了，杜家因此家道中落了。魏征的墓碑让李世民砸了，本来说好的李世民女儿嫁给魏征儿子也悔婚了。张亮和侯君集被李世民杀了，李绩被李世民贬出去当地方官了。李靖病得躺在床上，还被李世民比作司马懿，只得拖着病体随李世民出征。

凌烟阁图片，感谢原作者

李世民虽然是善待功臣的业界良心，但是对功高震主的功臣，也是难免会猜忌。到了李世民晚年之时，除了长孙无忌之外，还活着的凌烟阁功臣，或多或少都遭到了猜忌。这些个功臣们，个个都是谨小慎微，生怕犯错招来杀身之祸。比如程咬金的好哥们尉迟敬德，晚年就闭门谢客，在家里当起了音乐发烧友。（此事典出《新唐书》语:“敬德晚节，谢宾客不与通。饬观、沼，奏清商乐，自奉养甚厚”）

李世民剧照，感谢原作者

到了李治登基称帝的时候，凌烟阁功臣死的差不多，活着并且受到重用的人，只有长孙无忌、李绩、程咬金。显庆二年，程咬金挂帅出征，远征贺鲁。于是就发生在屠城事件，屠城之事，《资治通鉴》把主要责任划给了王文度。《新唐书》则把屠城的主要责任算在程咬金头上，《新唐书》记载这件事情的原文是:“显庆二年，授葱山道行军大总管，以讨贺鲁。师次怛笃城，胡人数千出降，知节屠其城去，贺鲁因远遁。军还，坐免。”

知节是程咬金的官名，他在发达后嫌咬金的名字土气，就改名程知节了。不管是《资治通鉴》还是《新旧两唐书》，都记载了程咬金屠城的事情，并且都说程咬金因为屠城的事情葬送了政治生涯。程咬金堂堂国公，有俸禄和食邑，他不差钱，为什么要屠城分取不义之财呢？在我看来，程咬金这么做，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自保。

李治剧照，感谢原作者

古代的皇帝，不怕大将贪财好色，而是怕大将名声太好，威望太高了。李靖在贞观朝的时候，统领大唐兵马，一举扫清漠北，活捉了突厥颉利可汗。李靖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自己功高震主了，得干点坏事搞坏自己的名声了。于是乎，李靖纵兵劫掠，抢了许多财宝。御史大夫萧瑀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马上参了李靖一本。李世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但没有责罚李靖，反而重重奖赏了李靖。（御史大夫萧瑀劾靖持军无律，纵士大掠，散失奇宝。帝召让之，靖无所辩，顿首谢。帝赦公之罪，录公之功。加赐帛一千匹，迁尚书右仆射）

一个名声太好又手握重兵的大将，是能够让皇帝睡不着觉的。古代的大将，稍微聪明一点，打了胜仗之后，都会干出自毁名声的事情。然后等着御史言官弹劾，言官弹劾之后，皇帝就会处理一下大将。这样子，大将的名声和威望就会降低了，皇帝就可以放心睡安稳觉了。程咬金纵兵屠城，说白了，就是害怕自己资历太老，功劳太高，怕引起李治猜忌，才效仿李靖自污名节。李治处罚程咬金，也是假模假样的，所以在程咬金免官没过多久，就下诏重新起用程咬金。

李靖剧照，感谢原作者

这个时候的程咬金，不肯再踏进官场是非之地了。他面对唐高宗的征召，一再以身体不适为由，推辞复仕。唐高宗知道程咬金的意思，也没强令程咬金复仕。于是乎，程咬金就和他的老朋友尉迟敬德一样，在家里悠哉悠哉过太平日子。老哥俩都是活到了麟德年间，都得以富贵善终。程咬金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在李世民死后污名自保，舍得放下权力，才有了富贵善终。长孙无忌不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悲剧了。在我看来，程咬金是真聪明啊！

参考书目:《资治通鉴》《新旧两唐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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