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别喝了,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被人捡尸了可就亏了!

顾芬芳听她这样说,越发不客气起来:“难不成你还在等你那个大学同学?人家有钱早已经出国深造在国外发展,怎么会回来找你?你这是等了七年,就算是七十年,人家也未必能想起你,然后回来。”

顾芬芳说的激动。

每句话都仿佛兵刃一样插到顾展眉的心里面。

顾展眉觉得整颗心都被这些话给割的血肉模糊。

放在桌子上面的手指,也一分分的攥紧了起来。

顾芬芳看顾展眉被刺痛了,才沉了沉声,继续道:“照片我给你留在这里,联系方式也在照片的背面,时间是七点钟,你记得去。”

说完,顾芬芳便站起身,然后带着包包从客厅里面离开。

等出了顾展眉的家门,才不屑的开口:“再过几年就三十了,父母双亡,还不趁着年轻赶紧找一个,不然再过几年就要找二婚了,真以为自己条件有多好吗?”

顾芬芳出门的时候并没有把门给带过去,声音就不轻不重的传到了顾展眉的耳朵里面。

顾展眉手指攥的紧紧的,手指甲几乎都要镶嵌到掌心的肉里面。

发酸的眼睛也在听着顾芬芳按开电梯进入电梯的声音消失后,不争气的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

父母双亡……

男友抛弃……

亲人冷眼……

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是疼她爱她的呢?

她哭红了眼睛,但是还是在七点钟的时候准时出门。

只不过,去的地方不是跟人见面的小江南。

而是小江南对面的酒吧。

酒吧里面的灯光暗沉,音乐声时高时低。

但是一杯一杯滑到喉咙里面的酒却是辛辣的要命。

前面酒保一边给她将盛满酒的酒杯推过去,一边开口:“差不多就别喝了,看你长得这么漂亮被人捡尸了可就亏了。”

“哼……”她醉笑了一下,含含糊糊的开口,“有什么关系呢?这个世界上,疼我爱我的人,都已经走了,只有我自己……”

她笑着,眼泪却想要掉下来,呢喃着重复:“只有我自己……只有我自己了……”

说完,将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仰头又是一大杯酒灌进嘴巴里面。

因为喝的太急,酒液从唇角流出来,滴在了胸口,也一下子被呛到了。

她剧烈的咳嗽起来。

捂着胸口把眼泪都给咳了出来。

突然,身后有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她拧着眉毛,感受到那拍在背上的轻柔力道,转过头去。

一眼就看见有个面善的男人正冷着脸看自己。

她从脑子里面回忆了一下,然而,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回忆起来。

只是一把拍开他的手,皱眉:“别碰我!臭流氓!”

秦誉的眉心一蹙,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而明显喝醉了的顾展眉在将他的手打开之后,就伸手又去跟酒保要酒:“再给我一杯!”

酒保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又给了她一杯加冰威士忌。

顾展眉拿起就酒杯就又要喝,但是,这杯酒刚要沾到嘴唇,就被秦誉给一把抓住,然后夺了过来。

然后,啪的一下被放在了吧台上。

伴随着这巨大的声响,酒保都愣了一下。

更别说是喝的醉眼迷蒙的顾展眉。

秦誉冷冷盯着她,话却是对着酒保说的:“买单!”

顾展眉是被这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给扛着从酒吧里面出去的,他的手还放在她的臀部上,如果不是顾展眉此时晕乎乎的,早就给这流氓一个耳光了。

而且秦誉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更不知道轻拿轻放。

她被放在酒店房间的大床上的时候,已经被秦誉那硬邦邦的肩头给枕的胃都要碎了。

一被摔在床上,就爬到床边吐。

酒味儿弥漫了整个房间,室内的气味更是难闻的很。

秦誉嫌恶的开口:“醉成这个样子,有谁会瞎了眼要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

然而,顾展眉却跪在床上,撑着床面,蓦地就流出泪来,低低呢喃:“是啊,谁会要我呢……没有人要我……没有人疼我……也没有人爱我……”

边哭边撒泼发泄似的撕扯着身上的衣服,这满身的束缚勒得她透不过气来。

终于,她哭的累了,垂着眼睛,瘦弱的背脊微微发抖。

整个人也蜷缩起来,就像是孤独无助的小动物一样。

秦誉转过身,目光扫过她破破烂烂的衣服根本遮不住雪白,微微怔了一下,眸色一瞬间的加深。

然后,那要离开的脚步就顿住,没有再动。

秦誉皱着眉头,原地深吸几口气后将她一把抱起来,然后往浴室里面走,直接将她放在浴池里面。

起身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秦誉好看的眉头皱起,解开纽扣将白色的衬衫扔进了杂物筐内,精壮的上身隐约可见八块腹肌,暖黄的灯光打在他宽阔的背上,照出肌肉里蕴藏着力量。

秦誉脱完了上衣,这才俯身双手撑在浴缸的两边,看着女人因醉酒而红润的脸,浅浅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也不管她清不清醒,靠近她的耳边低语:“顾医生,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顾展眉感觉脑袋里的神经都要搅成一团,还有个男人在她的耳边说话,哑哑的听不清。费力睁开眼,眼前是张放大的脸,漆黑的发深幽的眸,与记忆中的脸重合……

刚才哭的狠了,此刻嗓子有些哑,她开口,委屈的像个被遗弃的孩子:“逸尘,是你吗?”

秦誉眸色猛地加深,望着身下光着的小女人,薄唇忽然扯出一丝微笑,把手伸了过去。

调冷了水温,秦誉拿起莲蓬,一下子洒在她的身上。

她被冷水撒的一个激灵,这才停住了哭声,满是醉意的眼睛望着他,不解而委屈的就像是一个孩子:“你做什么?水好凉啊!”

“让你清醒一下。”

秦誉没有手下留情,用莲花蓬继续浇她。

细细的水柱撒在头上脸上衣服上,不一会儿就把她给浇透了。

顾展眉头发半湿,面上带着水珠。原本散落的白色的连衣衬衫已经完全湿透了,紧贴在她身上,更衬得胸部翘立,纤腰袅袅,玲珑有致。

秦誉呼吸加重了,目光死死的沉浸在她美好的身体上,不过一会,眼眸暗了一下,才将莲花蓬扔在一边,拿过大毛巾扔到她头上:“清醒点了吗?”

顾展眉被冷水一浇,浇了个透心凉,打了个喷嚏。

她披上浴巾,恼火地从浴缸里站起来,却不想脚下一滑,下意识的扯住了秦誉的衣服,将秦誉拽进了浴缸里。

砰地一声,她又掉进了浴缸里,背上疼得要命,秦誉还压在了她身上。

两人肌肤相亲,秦誉身上的滚烫传达到她冰凉的身体上,身下某处有了微妙的反应,她顿时羞红了脸,一把推开了秦誉。

秦誉走出浴缸,顾展眉转过头,看着说话的男人:“你是谁?”

“A军区陆战队秦誉。”

“秦誉?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想休息一会儿,你可以走了。”顾展眉擦了擦脸,脑子依旧有些混。

男人却蹲在浴缸边,看着她:“在我走之前,要跟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顾展眉抿唇。

“我想跟你求婚。”

“神经病……”顾展眉轻声吐槽一句。

下一秒,秦誉那修长有力的手指就抬起了她的下巴……

秦誉强迫顾展眉正视自己,“我听说你的亲戚都在催婚,给你物色对象,比起那些歪瓜裂枣,我不是一个很好的人选吗?”

顾展眉想了想姑姑给自己的那张照片,看着秦誉沉默了下去。

她用大毛巾裹住自己的身体,浴缸里面的水依旧是冷的。

秦誉看着她:“你可以考虑一下,如果愿意的话,明天早上去敲对面的房门,我今晚在那边睡,你吐得这个房间太难闻了。”

秦誉直言不讳。

顾展眉倒是也没有觉得多么尴尬,只是开口问他:“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的。”

秦誉捂了捂鼻子,他有些洁癖,看见那杯顾展眉吐脏了的地板就很不舒服:“我去让人给你打扫一下这个房间,或者是给你换个房间也可以。”

顾展眉没有理会他这话,她心里明白,能来军区医院看病的,都是部队里的人。她不是担心这是骗婚,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生。

她开口道:“我以前没有见过你。”

“我两周前刚从特种部队调回来。”

“怪不得。”顾展眉轻轻道。

秦誉侧头看她:“问的差不多了吗,问完了我就先走了。”

“等等。”

顾展眉喊住他。

秦誉只觉得她毛病多,开口问她:“还有什么事?”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顾展眉吗?“

“那要问你爸了,这名字又不是我给你取的。”

顾展眉听到他这个回答,轻轻笑了一下:“是啊,得问我爸。”未完待续......书名《望此伤凉换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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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快!都给老子站好喽,站成一排,给老子搜,还有你,老子现在怀疑你们工程营与革命党有勾结,总督有令,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

魏大带着十几个歪带着帽子,嘴里叼着烟卷的歪瓜裂枣教训着第八营的士兵们。

“魏大!”张德彪呵斥道。魏大跟他有过节,一猜知道他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来挑事的。

“这里是我第八营的营地,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撒野,也不看看地方!”

魏大也不把张德彪放眼里,阴阳怪气的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们吴大人,你可看清楚了,咱今天不是来跟你闹着玩的,咱是总督大人指派的城防巡视队,专门搜查革命党的,现在我严重怀疑你们这里窝藏革命党!”

魏大明摆着胡搅蛮缠,张德彪恨的是牙根痒痒,在这个关键头,突然间蹦出这么一个搅局的臭虫,张德彪真想亲手毙了他!

“魏大,我警告你,第八营不是你能随便拿捏的软柿子,别太过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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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大心一凛,心道警察局的眼线难道通了天吗,竟然无孔不入,目光梭视一圈,生擒袁兆龙那个士兵不敢看他的目光,胆怯向后几步退出了人群。

千算万算竟然失算,未能算到是自己弟兄出卖自己,张德彪气的几乎全身颤抖。“哼,知道你心里有鬼,来两个人,给我看住他,剩下的人,给我搜!”

两支汉阳造对准张德彪胸膛,几十个工程营的弟兄们不干了,也准备拔枪对峙,被张德彪的眼神制止,没有袁兆龙发话,他怕一个冒失,彻底坐实革命党的名头,坏了即将开始的行动。

“不用你们搜了,你们要找的人是我。”

没等搜捕的人进房,袁兆龙自己走了出来,外面的情况进展他在房间里看的是一清二楚。

魏大下打量袁兆龙,这小白脸长得还不错,挺着胸膛倒背手,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一身洋装打扮,不像是个普通人。

魏大问道:“你是什么人!”

袁兆龙挺胸道:“国人!”

“呸,竟***废话!老子问你是干嘛的!”

袁兆龙回道:“干大事的!”

魏大见从袁兆龙嘴里问不出话来,知道这小子绝对有问题,朝部下挥挥手。

“把张德彪的枪下了,他们两个一块带走,我看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坐一会儿老虎凳什么都招了。”

“等一下!”袁兆龙突然又说话了。

魏大回头问道:“老子现在怀疑你是革命党,你有什么话,回警局再说,现在说了没用!”

袁兆龙哈哈笑道:“这个不用,我肯定是要走的,但不是跟你走!”

话音未落,袁兆龙从背后掏出手枪对准魏大的胸膛,抬手是一枪,袁兆龙枪法实在是差,后坐力一震,子弹向偏了一寸,却正好把魏大的脑袋打个稀碎。

袁兆龙又将枪口对向离自己身边最近的那人,一枪打在他的肚子。

一切的发生不过才两秒钟,多数人尚未来得及反应,魏大已然倒在了血泊。

张德彪知道时候到了,眼疾手快一脚踢向那个正在拉枪栓的士兵裆部,趁他哀嚎之际,夺过武器,枪托狠狠地砸向另一人!

围观的工程营士兵们一齐,将那些魏大带过来的人全部制服。

张德彪喊了一嗓子:“全营集合!”

不一会儿的功夫,不大的营部院子里汇集了五百多人,静静地等着张德彪的讲话。

张德彪呼喊道:“弟兄们,这位袁先生是孙先生的学生,湖北革命事业危在旦夕之际,从万里之遥的大洋彼岸冒着生命危险带来了孙先生的福音和支援,现在我声明,从我以下新军第八营的弟兄全部无条件听从袁先生的调遣,如有不从者,以军法从事!”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声以及坚定的眼神,让袁兆龙这个外来者精神大震,看来他们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突然要对着五百多人讲话,袁兆龙心里有些小紧张也有些小激动。

“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湖八方皆同志,既然大家都选择了革命这条路,大家都是荣辱与共的生死弟兄。”

“17世纪,在英国,克伦威尔推翻了英国国王查理一世的独裁统治,在法国,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将国王路易十六送了断头台。两个国家流血的革命换来的是民主专政,国家的繁荣和富强。

再看看我们自己的国家,政治**保守,外交懦弱无能,不停的割地赔银子,曾经给咱们国贡的蕃倭小国如今都能骑在咱们脖子撒野,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朝廷不愿意民主,因为他们怕老百姓夺了他们的权力,夺了他们满清人的江山社稷!

但是,他们错了,错的离谱,国不是他满人一家的天下,而是五族儿女共同的天下,是四万万老百姓的天下!

如今,我们要革命,通过武力夺回属于我们自己的天下!我们不要皇帝,我们要民主!”

“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新军第八镇工程营,我们的番号是湖北革命军!”

袁兆龙义愤填膺具有极强煽动性的动员演讲激起了工程营全部官兵们的血性,他们不懂英国工业革命,也不懂法国大革命,但他们清楚当今这个国已经不需要皇帝了。

五百多人振臂齐声高呼:“驱除鞑虏,恢复华!驱除鞑虏,恢复华!驱除鞑虏,恢复华!”

慷慨激昂的口号响彻武昌城的夜空。

……

楚望台军械所,作为武昌最大的军火库,平日里防备森严,在这个非常时期,防守更加严密,在仓库面,还特地架设了两挺马克沁重机枪,倘若强攻,短时间内非但攻不下,恐怕还会付出重大伤亡,袁兆龙打算智取。

“什么人!”

正在门口站岗打盹的士兵忽然间被一阵脚步声惊走睡意,下意识的拿起枪。

“别激动,是我!”张德彪带着一队士兵出现在大门口。

“哦,我当是谁呢,吓我一跳,原来是张队官,这离换岗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怎么今天来这么早啊。”士兵收起武器。

张德彪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今天不是特殊时期吗,听说革命党今天又闹事了,瑞澄大人都急眼了,四处抓人,你猜,他们在哪儿?”

士兵傻乎乎的问道:“在哪儿?”

张德彪眼神一冷,铁手抓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在这儿!”

士兵失去了呼吸。

跟着张德彪的人前去将另外三人捂住嘴巴,悄无声息的割了喉咙。

“快,拖走。”

张德彪紧张的环顾四周,还好,没人注意到门口的情况,门口执勤的士兵换成了革命军。

张德彪带人继续往里走。

张德彪率队干净利索处理掉楚望台军械所门口的守军,换成了自己人,整个过程快速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第一步计划完成之时,军械所哨台的守军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发生的变故。

凭借着先天独厚的茫茫夜色作为掩护,埋伏在暗观察着一切的袁兆龙一颗心仍然悬在嗓子眼,在瞒天过海成功之前,他不敢放轻松。袁兆龙紧紧攥着枪柄的手预示着这个夜晚不会太平静,成败在此一举。

张德彪四处望望,角楼里的士兵要么抽烟要么打瞌睡。

他对这里最熟悉不过了,军械所门口架设两挺马克沁,里面四处都有角楼,每个角楼也有一挺重机枪。

“大大大!小!唉,又输了,呦,张队官来了,快收起来,收起来,张队官,今天交班这么早啊。”

五六个士兵正围在一起赌骰子,见张德彪带人过来,都还以为是正常的交接手续呢,张德彪冷着脸,士兵们还以为是他对聚众赌博不满意,赶紧手忙脚乱的将桌子的一堆光绪银元收起来,尴尬的朝张德彪傻笑。

“动手!”

张德彪不搭理也不废话,咔咔出手重击在两人脖子,当场击昏。

月影下刀光闪过,后面的士兵出刀捅死其他三人。

“偷袭啊!偷袭啊!革命党作乱啦!”

最后剩余一人惊恐的边喊边跑。

张德彪从背后开枪,士兵背后枪倒地。

哒哒哒,另一端角楼高台的马克沁重机枪枪口瞄向了张德彪,张德彪卧倒打滚,子弹擦过他的身边打在地,躲在掩体后面朝着高台连开三枪,机枪手从十多米好的平台掉了下来。

“集合,集合!革命党偷袭!”

军械所内突如其来的枪炮声惊动了守军,啪啪啪枪声大作,倾泻而出的子弹将革命军十几个人的小分队压制住,子弹嗖嗖的从头皮飞过,张德彪等人趴在地,好在革命军控制住了大门口的两挺马克沁,调转枪口,重机枪怒吼的火舌击倒最前面五六个守军,又将劣势局面生生扳回来。

外面的袁兆龙听见了军械所内的枪声,指着前面的军械所高叫道:“弟兄们快看,张队官他们成功的制造了军械所的内乱,全都跟我冲,支援张队官,夺下军械所!”

“杀!”

袁兆龙率领五百后续援军赶到,几百支步枪齐齐开火,火力大增,顶在最前面的几十个清军士兵扔下枪支,纷纷转身逃跑。

“跑个屁,都给老子回去,顶去!”

驻守军械所的清军队官带着一棚十几个人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往前冲,被对面射来的流弹击倒地。

轰隆!

也不知是谁扔了一枚手榴弹,军械所内一座小型弹药储备仓库起火爆炸,躲进去的二十几个清兵尸骨无存,腾空的蘑菇云刹那间照亮了武昌城的夜空,袁兆龙距离爆炸地不过几十米的距离,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巨大的响声险些将袁兆龙的耳朵震聋,幸好一个士兵把袁兆龙扑倒倒地,这才避免了他被爆炸飞来的乱石砸伤。

清兵如同惊弓之鸟般撤退,袁兆龙掏掏有些轻微耳鸣的耳朵,隐约听见零星不多的枪声表明还有一部分微弱的抵抗,革命军战士们已经控制了军械所大部。

袁兆龙从地爬起来扯着嗓子嘶吼道:“对面的诸位弟兄们,我们革命人只反满清鞑子,恢复大汉江山。匡扶华,都是炎黄子孙,何必同室操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枪声依然是此起彼伏,但没有之前那种激烈,想必是有大一部分听从了袁兆龙的话,放下了武器。

“二棚的弟兄们跟我!”

张德彪扯开领口,辫子往脖子一缠,抄起汉阳造带着弟兄们冲去,将清兵最后的火力点拔掉……

“缴枪不杀!”

九十六个清兵分成三拨,围成一圈双手抱头蹲在地,旁边是收缴的武器。

一个士兵用枪托砸去军火库大门的铁锁,士兵们蜂拥而进,欢喜的争夺枪支弹药。

在一边,袁兆龙盘腿坐在地双手按摩着发涨的脑袋,张德彪向袁兆龙汇报着战果:“这一战咱们损失了十七个弟兄,受伤三十六个弟兄。歼灭清兵五十九人,俘虏九十六个。好在咱们没有强攻军械所,不然门口那两挺重机枪也够咱们喝一壶的了。”

袁兆龙叹口气:“唉,一下子没了十七条人命,想想一小时之前还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我这心里面格外难受,总感觉堵的慌。”

在刚才,保护袁兆龙不被爆炸所伤的那个士兵,被一颗子弹打胸膛,死在了他的身边。

张德彪拍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当兵的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时刻准备着和阎王爷打交道,以后这种事情还多着呢,包括你我都不例外。像袁先生你这样多愁善感,心肠不硬,可是大忌讳。”

袁兆龙摇摇头,并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闲聊。

“军械所这么大的动静,我估摸着整个武汉三镇都知道了,我们其他的友邻部队什么时候能到?”

张德彪思索道:“嗯,蔡民的三十标是距离军械所最近的部队,都是咱们的人,郑少成的二十九标一般在城内活动,等到咱们与三十标的弟兄们汇合攻打武昌城,二十九标里应外合,天亮之前能够拿下武昌城的把握至少有九成。”

袁兆龙点点头,又将目光看向了欢呼的士兵们和垂头丧气的清兵俘虏们,楚望台军械所地方不大,但拿下这个地方意味着武装革命取得了第一个落脚点,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功,这在之前的起义是从未有过的。

武昌,那是早晚的事……

三十标的行动也极其迅速,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蔡民带些三十标人马赶到了军械所。

“我当是谁吃了熊心豹胆,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二十里之外我听见了,原来是你小子!”

还没见到人,听见一个大嗓门从外面传来。张德彪迎接前,袁兆龙也一起跟去。对面来的是一个灰蓝色正装的标统,黝黑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

张德彪笑道:“蔡标统抬举了,我哪有这个本事,真正的指挥官是这位,孙先生的学生袁兆龙,从海外特地回来领导咱们起义,这位是三十标标统蔡民,也是咱们湖北革命党重要人士。”

蔡民连忙行礼一脸敬重:“原来这位是孙先生的高徒,失敬失敬,久仰孙先生大名,不知孙先生何日回国?”

袁兆龙笑笑,和张德彪一样,这个蔡民也是一个爽朗的汉子。

“哈哈,蔡标统客气了,等到咱们光复湖北的消息传到美国之后,孙先生说不定已然出现在你我身边了呢。”

蔡民大笑:“哈哈哈,好,我蔡民一定拿下整个湖北,到海滩迎接孙先生回国。”

“我相信,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蔡民道:“来,袁先生你看,这里站着的,是我们三十标的所有弟兄,一共两千三百人。自打楚望台枪声一响,我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一时间我把全标弟兄们全都集结到一起拉了过来,接下来的仗怎么打,我们全都听你的。”

袁兆龙笑道:“承蒙蔡标统看得起,袁某绝对不会辜负众位弟兄们的信任。”

“我们夺下军械所,打了武昌当局一个措手不及,想必消息已经传至总督耳朵里了,说不定武昌方面已经开始调兵遣将集结部队准备对付我们了,蔡标统,我们还有多长时间应变。”

蔡民道:“袁先生,这个不怕,四川暴动从湖北调走的新军太多,武汉三镇守军剩余不过万人,况且分散的太多,距离武昌最近的部队也有七十里开外,天亮前不可能赶过来,我们还有相当的一段应对时间。”

袁兆龙点头,一个晚的时间拿下武昌城应该是足够了。

“这样最好不过了,事到如今,已经容不得我们继续拖延了,我们只有一个晚的时间,必须先发制人,在武昌援军尚未赶到之前,我们需要联系城内的同志。里应外合,争取最短时间将局势控制在我们手。”

三十标加入了革命队伍,袁兆龙手里的人手一下子扩充了接近六倍,有了将近三千人,加还有一支二十九标蛰伏于武昌城,袁兆龙的队伍已经具备了直捣龙潭的资本……

武昌。

凌晨两点的武昌城,冷冷清清,一条青砖长街不见人影,一队数百号盘着辫子,打着绑腿,一路小跑的步兵急匆匆的步伐打破了这个夜晚的宁静,步兵一营的三百多人直奔太和门。

从他们胳膊缠绑的白毛巾便可看出与其他清兵部队的不同之处,他们是郑少成麾下的二十九标革命军!

二十九标深受总督瑞澄的器重,作为警卫部队,二十九标与二十七标一直驻扎在城内的军营,协防武昌城安危,恐怕湖广总督瑞澄死也不会想到深受他信任的二十九标竟然早被革命党人策反!

楚望台变故之后,二十九标总部电话一直没停过,全都是第八镇镇统制张彪亲自打过来安抚部队的电话,郑少成果断拔掉电话线,意识到时机到了,召集部下将领开会,在亲手枪毙三个忠于满清参谋官之后,决心率领部下改旗易帜,地起义,打开太和门,迎接城外的革命军进城!

郑少成站在太和门城楼,看着远方的火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这天,终于是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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