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金瓶梅》第121篇

作者：语易

一

保儿和蜡梅分别找来轿子，在门外等着接李桂姐和吴银儿。李桂姐慌得急忙和保儿窃窃私语了一番，想必是事先给他打预防针，以防不小心走漏了风声。李桂姐又行色匆匆地来到吴月娘房中，以五姨妈正急盼着她回家的幌子拜辞。李桂姐执意要回家，而不顾再三挽留，是因为她又勾搭上了新主子王三官。

吴月娘吩咐玉箫装了一盒元宵和一盒白糖薄脆，还赏了李桂姐一两银子。保儿拿着食盒，画童抱着行李，李娇儿送她来到书房门口，让玳安请西门庆出来。李桂姐除了拜辞，更重要的是央求西门庆挽留偷金镯子的夏花。西门庆当即就吩咐玳安去告诉吴月娘，而机灵的玳安却让画童去通报，他则接过行李。

二

李桂姐临走前，竟然在窗前调侃应伯爵“你娘家去”。屋内的应伯爵当即就作出回应，说她大白天就回家，倒是“还接好几个汉子”。应伯爵趁着西门庆去解手的空子，向谢希大闲聊起李桂姐，而颇为知情的谢希大却卖起了关子。其实，俩人都知道李桂姐正和王招宣府的王二官打得火热，却瞒着西门庆。

他们一听到西门庆的脚步声，就不再言语了。应伯爵转而夸赞吴银儿“又温柔，又软款”，同时仍不忘斥骂李桂姐。没曾想，吴银儿却为李桂姐辩护，而西门庆也不以为然。应伯爵点而不破，又让吴银儿弹唱递酒，尽情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李桂姐和吴银儿虽同是院中之人，但又有着别样的处世风格。

三

画童过来通报说，西门庆让留下夏花，吴月娘果然不由得怒火中烧。此时，孟玉楼、李瓶儿、西门大姐、孙雪娥和大师父都在房里坐着闲聊。面对画童的如实转述，吴月娘竟迁怒起玳安，却不去找真正的事主。这事再次证明，愚笨的吴月娘向来不善于管理。玳安原本想躲避一场臭骂，却聪明反被聪明误。

恰吴银儿从书房回来，吴月娘以为蜡梅是来接她回家，而吴银儿却说“娘既留我，我又家去，显得不识敬重了”。蜡梅见状就要走，吴月娘让吴银儿喊她回来，并吩咐玉箫领着她去用餐。吴银儿让蜡梅先行带着衣裳回家，并特意点明不用轿子来接。李桂姐有李铭，吴银儿有吴惠，却被告知在家得了红眼病。

四

此外，吴月娘还装了一盒元宵和一盒细茶食让蜡梅带回去。当吴银儿到李瓶儿房中收拾衣裳时，李瓶儿早已备好“一套上色织金缎子衣服、两方销金汗巾儿、一两银子”。吴银儿喜滋滋地说她想要个白袄，而李瓶儿认为她穿不上自己的宽大白袄，遂让迎春拿着钥匙到楼上取一匹整白绫，让她裁两件好袄。

李瓶儿还关心地询问吴银儿是要花的还是素的，吴银儿觉得素的好配着比甲穿，并向迎春表示改天唱曲给她听。迎春取回一匹重三十八两的松江阔机尖素白绫后，吴银儿连忙给李瓶儿磕了四个头，紧接着又给迎春深深拜了八拜。最后，李瓶儿还大方地让吴银儿把缎子衣服也拿回去，喜得她再次磕头致谢。

五

显然，吴月娘非常欣赏吴银儿，劝她“休学李桂儿那等乔张致”。吴月娘对李桂姐的表现失望透顶，指责她既不用心唱，也不吃饭，只一门心思地急着回家。吴银儿受了表扬，却并不贬损，认为“桂姐年幼，她不知事，俺娘休要恼她”。从干女儿和干妈来看，吴银儿比李桂姐好，而李瓶儿要比吴月娘强。

吴大妗子派来定邀请众人走百病，吴月娘最终同孟玉楼、潘金莲、李瓶儿、西门大姐和吴银儿坐着六顶轿子前去，由玳安、棋童和来安以及四个排军跟着轿子。李娇儿腿疼不能去，李桂姐早已回家，而孙雪娥直接没机会。西门庆打发她们走后，依旧和应伯爵、谢希大、李智、黄四在书房逍遥快活地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