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不仅现代有,古代也有。制造谣言者居心叵测,十分可恨;而信谣、传谣者不辨是非,推波助澜,愚不可及,既可悲也可恨。所以,《荀子·大略》说:“流丸止于瓯臾,流言止于智者。”
东汉初年,陈留人刘昆在江陵县当县令。民间有传言称,有次江陵县里发生火灾,刘昆赶到后,对着烈火跪拜磕头,结果大火马上就熄灭了。
后来,刘昆升迁去弘农郡当太守。又有传言说,他上任后,弘农郡里的老虎因为受刘昆德政感化,都背着幼虎渡过黄河远去他郡,不愿在刘昆治下的弘农郡危害人间。
这些传言被传的神乎其神,光武帝刘秀听到以后感到十分惊奇,就征召刘昆入朝,代替杜林当光禄勋,并趁机不动声色地问刘昆说:“听说你以前在江陵当县令,能够转变风向,扑灭烈火;后来在弘农任太守,老虎都因你而向北渡过黄河。你推行的什么德政,竟至发生这样的事?”
刘昆实话实说,老实回答说:“这些事,只不过是碰巧罢了。”
听到刘昆的回答,刘秀的左右侍从都忍不住笑起来,唯有刘秀感叹说:“此乃长者之事言也!”(这才是年高有德之人应该说的话),于是下令,把这件事记载在史书上。
至简点评:
磕头灭火、老虎远遁,这都是把偶然事件牵强附会的谣言。刘秀对此心知肚明,他之所以要当面问刘昆,只是想考察他罢了。
面对刘秀询问,刘昆没有沾沾自喜,没有贪功自居,没有把谣言当作是自己的德行,更没有强词狡辩,而是实话实说,足够诚信。这正是刘秀所看重的,所以他才会说,刘昆说出了作为有德长者应该说的话,并让人把此事记载到史书上。
东汉大臣第五伦,字伯鱼,原战国七雄之中齐国田氏的后裔(其祖上于西汉初年改姓第五),客居京兆长陵。第五伦为官正直无畏、不惧权贵,历任乡啬夫、京兆掾、会稽太守、蜀郡太守、司空等职。
在担任京兆掾期间,第五伦每次阅读刘秀下发的诏书,总叹息道:“这是一位圣明的君主,见一次面便可以决定大事。”(言下之意就是,只要能够让他与刘秀见一次面,他就能被刘秀重用,从此飞黄腾达)同辈们闻言,都嘲笑他道:“你连地方长官都不能说动,又怎能说动皇上!”第五伦道:“只因没有遇到知己,道不同不能与之谋罢了。”
后来,他被推举为孝廉,任淮阳王医工长。中元元年正月,淮阳王入京朝觐,第五伦随同其他官属得以会见光武帝刘秀。
光武帝刘秀垂问政事,第五伦乘机应对,光武帝十分高兴。第二天,光武帝又特地召第五伦入宫,交谈直至黄昏。
期间,光武帝对第五伦说:“听说你做了官,曾拷打过你的岳父;又听说你曾到堂兄家拜访,却不肯留下吃饭,真有这等事吗?”
第五伦回答说:“我先后娶过三次妻子,但她们都没有父亲。我小时候遭受过饥荒动乱,实在不敢随便到别人家吃饭。人们认为我愚笨不开窍,因此制造了这些谣言。”
光武帝闻言大笑,立刻任命第五伦为扶夷县长。第五伦还没到任,又被光武帝任命为会稽郡太守。他会稽郡主持地方政务,果然清明廉正,施惠于民,深受老百姓的爱戴。
至简点评:
对第五伦而言,当官打岳父、拜访堂兄家而不留下吃饭,这些事儿,都可以拿来当做自己公正无私、廉洁奉公的证据。
对刘秀而言,第五伦为官如何,只要他愿意,一查便知。但他还是当面询问第五伦,目的其实与问刘昆类似,也是为了考验第五伦的人品。
第五伦原本就有才能,又与刘昆一样足够诚信,不把谣言当作是自己加官进爵的阶梯,在品德上也没问题,可谓德才兼备。故而刘秀大喜,提拔他去担任会稽太守。
总之,通过这两件事我们不难看出,光武帝刘秀对一个人的诚信品质十分看重。甚至可以说,诚信是光武帝刘秀选拔官员最重要的标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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