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儒治国——西夏的政治思想

生活在青藏高原东部的党项长期处于原始社会阶段,“无文字,但候草木以记岁时,三年一相聚,杀牛羊以祭天”,内迁到陇右地区后,党项人开始接触中原文化,一是党项迁居的地区,是汉族人民长期生活并创造封建文明的所在,汉族的生活生产方式,无不影响着党项;二是唐朝按照封建礼制,赐给夏州拓跋政权全套鼓吹,共有三驾,大驾用1530人,法驾781人,小驾816人。俱以金钲、节鼓、鼓、大鼓、小鼓、铙鼓、羽葆鼓、中鸣、大横吹、小横吹、筚篥、桃皮、笳、笛为乐器(《西夏书事》卷一二)。这样,无论民间层面的生产生活方式,抑或统治者层面的封建礼乐,都对进入内地的党项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经过多年中原文化的洗礼,夏州拓跋政权以及后来李继迁、李德明时期的西夏政权,已经离不开封建文明,李继迁“潜设中官,全异羌夷之体;曲延儒士,渐行‘中国’之风”(《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1002年,李继迁攻取灵州后,认为灵州地理位置重要,且“其人习华风,尚礼好学,我将借此为进取之资,成王霸之业”(《西夏书事》卷七),遂令弟李继瑗、牙将李知白督众立宗庙,建官衙,将都城从夏州迁到灵州。正如1044年富弼给宋仁宗奏议中指出的:“拓跋自得灵、夏以西,其间所生豪英,皆为其用。得中国土地,役中国人力,称中国位号,仿中国官属,任中国贤才,读中国书籍,用中国车服,行中国法令。”(《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五○)这一系列的“中国”,可以表明从李继迁时期伊始,进入河套平原的党项,已经完全接受了中原的儒家思想。

西夏壁画王妃供养人像(莫高窟第409窟)

继迁自起兵后戎马倥偬,还没有多少时间来考虑王国的政治建设。1004年,夏宋“景德约和”,之后三十多年,两国和平友好,给李德明开展政治文化建设创造了有利的条件。他竭力把自己装扮成最高统治者的形象,调发数万民工,在鏊子山大兴土木,营造宫室,前后绵亘二十余里,极其壮丽(《西夏书事》卷九)。德明由夏州前往各地巡游时,也是“大辇方舆,卤薄仪卫”(《西夏书事》卷九),俨然中原汉族帝王气派。在发号施令、任命官吏、宫室制度等方面,都与封建国家无异。

1017年,西夏城镇乡野流传着“有龙见身贺兰山”,首府灵州城笼罩着一股神秘的色彩(《西夏书事》卷一○)。原来这是西夏统治者利用儒家君权神授的思想,为迁都怀远城制造舆论。这种君权神授的思想还表现在1038年元昊在兴庆府筑坛祭天,即皇帝位,将年号改为“天授礼法延祚”,即表明自己称帝是上天的旨意(《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上》)。

德明虽把自己打扮成封建帝王,但其毕生精力用在开拓西部疆土上,“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鹘锐兵”,不愿和宋朝直接发生正面冲突。因此,太子元昊建议不要对宋称臣时,李德明劝诫说:“吾久用兵,疲矣!吾族三十年衣锦绮,此宋恩也,不可负。”元昊则不以为然,说:“衣皮毛,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王霸耳,何锦绮为?”(《宋史》卷四八五《夏国传上》)

西夏活字印本日历(黑水城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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