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北辰:中国传统文化在未来世界文化中的核心价值

致力于从当前世界文化发展的需要出发,来审视我国丰富的文化资源,中国文化究竟有哪些核心价值?同时,在与“他者”的对话中,对自己重新再认识。这当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会有很多不同的看法。中国与西方不同的多种思维方式是可以作为当前世界文化重构参照的重要方面。

其一,阴阳五行学说。

阴阳思想认为世界上任何事物都包含对立的统一。它们是一正一反互相对立的,但又统一在一起。同时,对立双方又各向对方转化。五行思想指世界统一于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及其运动,这显然是朴素的唯物思想。同时,五行思想强调五种物质运动之间是有联系的,他们之间即相生相克,又循环往复。

通过对阴阳五行思想的诠释,我们可以看到世间万物复杂的相互制约,以及生动的运动变化。而正因为对阴阳五行学说深刻的认识,中国人一再明确声称“不称霸”,主动坚持韬光养晦,大力宣扬和而不同,不论国力多么强大也决不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人。这样,中国就成为世界上非常真诚的巨大和平力量。这种真诚是深深植根于传承悠久的民族智慧之中的,是决不会动摇的。若对阴阳五行学说加深认识,或许可以改变西方文化霸权的心态和做法。

其二:中庸之道。

西方文化长期以来习惯于“主客二分”的思维方式。他们认为精神界和物质界是完全平行的必须独立的世界,重视以主体为一方对客体进行切割、分类而加以认识。人们总是相信自己从客体抽象出来的“规律”具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普适性;他们崇尚抽象的规律性远远超过关心事物的特殊性和具体性。因此,现存集中的权力系统只能通过均一化、互相隔离的分类方法来管理世界,这就损坏了事物广泛联系的复杂性,也损坏了真正有创意的自由发展。不可改变的规律性、普适性发展到极端,就是文化霸权的理论基础。

中国所主张的中庸之道则与此完全不同。它并不赞同事物平行论,并认为两个不相干的事物相遇,会产生新的同时异于两者的新生事物,即老子所说的 “道生一 ,一生二 ,二生三 ,三生万物”。《中庸》的真精神也就是要从 “过” 和 “不及” 的两端 ,找到一个中道 ,即所谓 “执两用中”。然而,这个“中”也并不是所谓的折中,而是老子所谓的“三”,是完全新生的事物。因此,人们在认识事物时,首先要 “执其两端” ,然后 “求其中道” 。这就是儒家的最高理想: “极高明而道中庸”。也许这一智慧的结晶能为日益严峻的西方文化危机提供一个新的解决思路。

其三,天人合一。

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天”有双重含义。一是有意志、人格化的“天”,其实也就是上帝;其意志即为“天命”。二是无意志、非人格化的天,其实就是大自然。在传统文化“天人合一”这个思想中,“天”的含义也是双重的,有时指上帝,有时指大自然。现在当然主要是讲大自然与人类社会的关系,这里的天人合一主要是认为人类社会在大自然中生成并发展,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与自然相通相应,息息相关,是个统一体。由此得出结论,人与自然必须和谐相处。在与自然的关系上,西方人经历了三个阶段:即崇拜自然,征服自然,协调自然。相反,中国人主要是认为人类在大自然中生成并发展,是大自然的一部分。所以人与自然息息相关,是个统一体,因此主张顺天应时,主张人与自然必须和谐相处。

(寇北辰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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