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从的江湖》:王怡,我们需要的不是象棋,而是围棋
王怡笔下的“江湖”,按王怡自己的说法就是:“所谓江湖,不过是一个远离庙堂,又脱离了‘差序格局’宗法势力范围的社会空间。”王怡的“江湖”背后隐然包含着“法律”的眼光。在第一辑里以颠覆武侠小说为乐事,文字自由开放,无拘无束,然其根本理念仍然是自由主义的“说教”。譬如王怡不喜欢古龙的小说《大人物》,其原因所在就是《大人物》的主角杨凡“绝对的自命不凡以及他的道德优越感和绝对的自信。”从“郭靖的信仰危机”之中挖掘出理想主义的危害性,提醒人们注意完美乌托邦所带来的“恐怖”。
正如钱钟书先生说的那样:“上帝要惩罚人类,有时来一个荒年,有时来一次瘟疫,有时产生一个道德家。”在一个貌式风花雪月的时代里,真正的知识分子不会被表面的假象所迷惑,他们从静态的社会现实中看到动态的危机,看到价值的崩溃,冀望“走出珍珑棋局”。然“苏星河为一盘棋皓首穷经三十年,却一无所得。”
凭什么相信现世的人能够“走出珍珑棋局”?像虚竹那样歪打正着的奇遇可谓是“千年等一回”,如此“走出珍珑棋局”岂不成为水中之月、镜中之花?虚幻而不可亲手触摸。人既然不能成为上帝,我们也不用奢望“走出珍珑棋局”,还是寄希望于“漫漫”的改良与进步,寄希望于“生在大粪中,依然可以开出鲜花。一朵有臭气、但是会思想的花。”
读王怡《不服从的江湖》,为《郭靖的信仰危机》篇所触动,看过《射雕》的人很多,但记得郭靖曾经迷茫的可能不多,我是因为看过原著,才有那么一点映象。王怡对郭靖的这场天人交战进行了分析,认为“在一个如此崇尚暴力的环境中,郭靖能够灵台清明,屡遭惨变之后陷入信仰危机,已经算有大智慧之人”,进而引申到乔峰这个“怀疑论”者,“在他身上,民族主义成为了一种原罪......乔峰解脱不了这种矛盾,在相对的价值冲突之间唯有一死”。比较而言,他认为“令狐冲的慧根是最高的。黑白正邪没有绝对的标准......他最终跳出了所有杀戮的理由。他对于世俗价值的怀疑也是最深的,他从心里反感作为法官和所谓正义维护者以及上帝选民的角色。
必须承认的,楚河汉界的交锋中,一旦首脑人物被袭,剩下棋子再多,形式再好,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就好像美国最喜欢搞的斩首行动,他们十分明白,想这些集权国家,一旦失去首脑,进攻和收复便势如破竹,事实也是如此,这何尝不像一盘棋局呢?正如作者所述,安史之乱只不过是乱了一阵,大唐的天下还属于李家的,汴梁被攻破,宋朝土崩瓦解,恰也是象棋精神的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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