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荐书:《南朝边塞诗新论》

唐代边塞诗是中国诗史上的一个高峰,不但缔造了诗歌中遒劲刚健的风格,也拓展了中国诗歌的描写领域与意识内涵。但是,边塞诗在唐代能够蔚为大观,绝非一蹴而成、凭空而来,南朝诗人在这方面的努力与成就,是必须加以重视的关键。

本来南朝出现边塞诗的事实也早有少数学者提出看法,但是大部分的学者都忽略了这项重要的关键。主要的原因是,大部分的学者受限于唐初史家“江左宫商发越,河朔词义贞刚”的南北文学二分法,先入为主地认为绮丽柔美的“山水”“田园”“宫体”“咏物”诸体既然源自南朝,则遒劲刚健的“边塞”一体理当隶属北朝。未料,考诸史籍,北朝在庾信、王褒入北之前,竟然少见边塞之作,而南朝却有一百多首边塞之作。

这是一项文学史上极耐人寻味的吊诡问题,为什么盘踞长安、洛阳,据鼎中原的北朝,未能发展出边塞诗,却让远在江南金陵的南朝诗人拔得头筹,经过本文详细的分析探讨,发现:南朝之所以会出现如此成熟的边塞诗系列作品,最主要的原因是南朝诗人在偏安江左之际,时时刻刻不忘中原之志,进而将此挥军中原的宏志,攀附在汉代北伐胡人的历史图腾之中。

此一思维模式终于对有唐三百多年的边塞诗人产生了连绵不绝的影响。唐代边塞诗除了有极多作品继续使用南朝乐府古题创作之外,更在时空、人物的使用上,动辄“天山”“瀚海”“疏勒”,忽而“李将军”“霍嫖姚”,忽而“匈奴”与“单于”。换句话说,唐代边塞诗在基本的架构上,事实上完全继承了南朝边塞诗的传统。

宋代诗人也在此一文学传统之下,写作其边塞诗,尤其是南宋诗人,在渡江建都临安之时,又再一次重复了南朝诗人偏安江左建康的处境,结果经过本文的观察,赫然发现,南宋诗人虽然偶或言及江淮战争要塞之外,大部分的边塞之作,仍然弥漫着“天山”“瀚海”与“汉将”“匈奴”的汉代情结。

更有趣的是,南朝边塞诗不但影响了唐、宋六百多年的边塞诗创作风格,居然对宋代边塞词也留下了极鲜明的影响痕迹。可见南朝边塞诗这种围绕着大汉帝国的图腾崇拜,事实上已经成了中国诗人的基本思维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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