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康乾盛世,只是满清皇帝自夸的谎言

康乾自夸的盛世,却是制造文字狱最多的朝代

中国历史上有许多“盛世”,诸如“文景之治”,“贞观之治”,“康乾盛世”等等。几年前,关于康乾盛世的电视剧连续出炉,相关的历史研究也逐渐增多。历史学家王曾瑜认为,盛世大致有四条标准:一是吏治清明,贪官污吏稀少;二是百姓安居乐业;三是社会犯罪率低;四是容纳和欢迎直言。这四条标准互相关连,互为因果。后世人们羡称的汉朝文景之治,唐朝贞观之治,当时人却未曾自夸为盛世。清朝皇帝最喜自夸盛世,王春瑜先生认为:“所谓的康、雍、乾盛世,不过是人造幻景而已。”

按照王曾瑜先生的四条标准检验, “康乾盛世”第一条“吏治清明,贪官污吏稀少”就不能达到。康熙亲征初期,从康熙六年消灭鳌拜集团到康熙十三年“三藩之乱”前,各级地方官员 “每于正项钱粮外加征火耗。或将易知由单,不行晓示。设立名色,恣意科敛。或入私囊,或贿上官”“近见大吏削卑官,卑官虐害军民,滥行科派。脂膏竭尽,甚至逃亡。”官场腐败成风。平定三藩期间,康熙加大了税收汲取力度,贪污现象进一步扩大。在山东,“仕于朝者,大小固结,彼此援引。凡有涉于己私之事,不顾国家,往往造为议论,彼唱此和,务使有济于私而后已”。“驻防镇江、杭州、福建等处汉军官兵,皆恣意妄为,侵占廛市,擅放私债,多买人口”。平定三藩之后,康熙加强整顿吏治,腐败有所改观。到康熙晚年,腐败又有增长。

康熙

《盛世的黄昏:乾隆(1736-1757)》(陈文嘉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显示,山西二品大员布政使萨哈谅、学政喀尔钦因受贿获罪。乾隆皇帝随后勒令彻底整顿吏治,结果山西官场大批官员落马。彻查弊案的是上任不到一年的山西巡抚喀尔吉善,皇帝给他两年时间整顿。其间,他做得最多的事是弹劾属下、调整人事。一年之后,因为如数完赃,萨哈谅的命被保住。而喀尔吉善在成效未知的情况下被匆匆调离。

第二条是百姓安居乐业,这一条也未能达到。康熙年间,黄河十年九灾,黄水所到之处,人民流离失所,妻离子散,被流放东北三年的徐州籍状元李蟠,回家途中行至山东时看到老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写了一首诗《流民叹》称: “卖儿博一饱,欲食那得食?最苦是生离,死别亦顷刻。山东礼仪乡,宁死不为贼。青齐九点烟,忽化为鬼国!”而当官的呢:“百万发金钱,千艏资稼穑。司牧者谁子?充囊营货殖!”

雍正

1747年(乾隆年间),因为民众不满差役征粮作弊,山西发生了民变。福建、山东、广东、江南均发生了抗粮案。大规模群体性事件频发,乾隆帝大骂民众不知尊亲大义,但仍不愿面对现实。《千秋兴亡·清》(徐洪业著,长春出版社)显示,乾隆朝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碰到自然灾害就要逃荒要饭、卖儿卖女。乾隆十一年(1746年),著名书画家郑板桥当时由范县改任潍县。这一年,山东大饥,上任的路上,他见到大批的农民逃荒,饿殍遍野,死伤无数,曾写过一首《逃荒行》的诗:“十日卖一儿,五日卖一妇。来日剩一身,茫茫即长路。长路迂以远,关山杂豺虎……嗟予皮发焦,骨断折腰膂。见人目先瞪,得食咽反吐……道旁见遗婴,怜拾置担釜。卖尽自家儿,反为他人抚……身安心转悲,天南渺何许。万事不可言,临风泪如注。”

第三条,社会犯罪率低。“康乾盛世”没有做到。巫仁恕《激变良民》(北京大学出版社)显示,1708年(康熙四十七年),湖南长沙府群众要求开仓平粜。1726年(雍正四年),福建邵武府建宁县城阻米外运平粜……据欧立德《乾隆帝》(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显示,乾隆后期纷乱四起,1774年,山东王伦发动起义,虽然很快被镇压,但由此拉开了序幕:乾隆朝后30年骚乱不止。甘肃省1778、1781/1784年爆发了起义;山东1781年爆发了起义;河南1785年爆发了起义;湖南与贵州1795年都爆发了起义。最大规模的起义有两次,一次是1788年林爽文起义,一词是1796-1804年白莲教起义。两次起义对王朝权威形成了严重挑战,清朝付出巨大代价和努力之后,才镇压了这两次起义。

乾隆

第四条,是容纳和欢迎直言,这一条“康乾盛世”更是倒施逆行,康熙、雍正、乾隆三朝的文字狱远远超过历朝历代,其禁书也最为严厉。《千秋兴亡·清》显示,顺治五年(1648年)就有“毛重倬坊刻艺案”,康熙二年(1663年)又有“庄廷鑨《明史》案”,导致72人被杀,庄氏家族被发配边疆为奴,受牵连者达几百人。王汎森《权力的毛细管作用:清代的思想、学术与心态》一书显示,清代“文字狱”所导致的政治压力对各方面产生一种无所不到的毛细管作用,尤其自我禁抑的部分,其影响恐怕还超过公开禁止的部分。

而曾静案更是跨越了雍正、乾隆两朝。书生曾静应试靖州时,读到了吕留良所评点时文,其中论“夷夏之防”。于是派门人衡阳张熙专程去浙江吕家访求书籍。吕留良的儿子吕毅中将乃父亲遗书全交张熙。曾静见吕留良书中多反清复明之意,因此与吕留良弟子严鸿逵及鸿逵弟子沈在宽等往来。此时,雍正帝即位不久,软禁其弟胤禩,并将其同党发遣广西。这些人路过湖南时,传播雍正阴谋夺位的流言。曾静听到后,认为清朝末运已至,于是筹划推翻清廷。1728年,曾静听说川陕总督岳钟琪拥有重兵,不为朝廷信任,于是派张熙携带书信给岳钟琪,并列举雍正雍正帝罪状,劝岳钟琪反清。岳钟琪具折上奏。雍正派人拘讯了曾静。其后,雍正帝随命搜查吕留良、严鸿逵、沈在宽各家书籍,连同案内有关人员押解进京,亲自审问。

次年,雍正将与曾静问答之词,编为《大义觉迷录》,派大员带领曾静到江宁、杭州、苏州等地宣讲,批驳揭露吕留良、胤禩等人言论十月,曾静、张熙被免罪释放。雍正大兴文字狱,将吕留良全部遗著焚毁,吕留良与儿子葆中及鸿逵虽死,也被戮尸枭示,吕毅中、沈在宽被斩决,族人俱诛,孙辈发往宁古塔为奴。另有黄补庵常自称吕留良私淑弟子,车鼎丰、鼎贲曾刊刻吕氏书籍,孙用克、敬舆等私人藏吕氏书,都遭株连坐罪,死者很多。1735年乾隆即位,以“泄臣民公愤”为由,将曾静张熙处死。

不难看出,王曾瑜先生对盛世所罗列的四条标准,“康乾盛世”没有一条真正达到。王先生认为,清朝的康熙、雍正和乾隆三代,在奠定现代中国疆域方面功不可没(今日的中国版图约只及乾隆时的四分之三),但从另一方面看,这又是中国与西方列强拉开差距的主要时代,大致有三。一是拉开了制度差距。二是西方学者的聪明才智用于自然科学,实现了近代科学革命,而清代学者的聪明才智反而用于故纸堆。三是西方开始工业革命,而中国仍停留在落后农业国的水平。经历康、雍、乾三代,中国在国际竞争的败势遂成定局,却并不醒悟,犹夜郎自大。其实,根据《盛世的黄昏:乾隆(1736-1757)》中所梳理出来的史事,也可以发现,“康乾盛世”,名实难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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