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间热播的电视剧《大军师司马懿之军师联盟》,编剧别出心裁,一改司马懿之阴狠残忍的历史面目,塑造了一个不失温情的好男人形象。
不过,翻看史书,“三马同槽”的三只马,其实怎么洗白,也算不上“好人”,中性一点,可称其枭雄也。当然,政治人物用狭隘的道德去定义好坏,经常是难以得出结论的一件事,尤其大权在握而不受约束的人士,他们的基本人性虽与普通人无异,但他们的欲望,好的,坏的,都会得到无限的放大或扭曲,仅从道德上而评判,所谓“好人”“坏人”,端看你从哪一角度去分析罢了。
司马懿的孙子、司马昭的嫡长子司马炎,是晋朝名义上的开国皇帝,在位36年,与他那喜用高压摧残士人的父、祖不同,史书记载他“宇量弘厚,造次必于仁恕;容纳谠正,未尝失色于人”(唐代名相房玄龄语)。
可以说,在古代的不少评论家眼里,这位开创了“太康之治”的晋世祖武皇帝,是掌权的司马氏中少见的好人。
对当时的许多老百姓而言,多次宣布免除徭役的晋武帝,在一定阶段也不失为一位好君王,尤其太康年间,百姓有“天下无穷人”的民谚,时论甚至以晋武帝比之汉文帝。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晋武帝在位时颁布的《泰始律》,以宽简著称,是中国古代立法史上由繁入简的里程碑,在中国法律发展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晋武帝一朝,名臣贤士,亦颇不乏人。如名臣杜预,后世唐太宗诏令历代先贤先儒二十二人配享孔子,其中就包括杜预;又如文学之士左思、陆机、潘岳等人,皆为中华文化史上较为出色的人物。
但盛世的虚名之下,危机亦若隐若现。
首先,“武帝之为人,好善而不择人,苟安而无远虑,虽贤人满朝,而贾充、荀勖之流以为腹心……吴亡之后,荒于女色,蔽于庸子,疏贤臣,近小人,去武备,崇藩国,所以兆亡国之祸者,不可胜数”。(北宋苏辙评价)
其次,晋武帝早年虽倡导节俭之风,要求百官廉洁,但灭吴之后,逐渐奢靡无度,在后宫有“羊车望幸”之讥,在朝廷有卖官鬻爵之弊。有一次司马炎问司隶校尉刘毅:“卿以朕方汉何帝也?”刘毅答曰:“可方桓灵。”晋武帝很不高兴:“吾虽德不及古人,犹克己为政。……方之桓灵,其已甚乎!”刘毅颜色不变,答曰:“桓灵卖官,钱入官库;陛下卖官,钱入私门。以此言之,殆不如也。”晋武帝闻言,强做欢笑壮,辩称:“桓灵之世,不闻此言。今有直臣,故不同也!”
这则故事虽然一方面却也印证了晋武帝颇有容人之量,更透露出其政治能力的平庸和未能“闻过即改”。“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晋武帝时期虽称盛世,但积弊既多,于是“武皇既崩,山陵未干而变难继起”,“其去明主,不亦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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