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和唐婉一唱一和的两首钗头凤,一直被认为是凄美的爱情故事。但事实上真的如此吗?
1151年陆游春季游春时在绍兴城外的沈氏园中,唐琬和丈夫赵士程也来此游春.两人重逢,又无法当面相诉离情,随后,唐琬派人送来一些酒菜,默默以示关怀,而就与丈夫离去,陆游在伤心之余,就是园子的壁上题下了一首哀怨的《钗头凤》“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1152年唐婉再次来到沈园瞥见陆游的题词,不由感慨万千,于是和了一阙《钗头凤》-“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同年秋,唐婉病故。
这是真相吗?现在让我们逐句分析一下这两首词。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这是说与表妹分别几年,再见很伤心,觉得过去错了。是谁错了?与表妹结婚错了,离婚错了,表妹再嫁错了,还是这次相遇错了?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偶然相遇,发现表妹人瘦了,泪湿手帕----莫不是受了委屈?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男已在娶,女已再嫁,还想互相传书,又代表了什么?到底是陆游要给表妹传书,还是表妹要给陆游传书呢?传什么书 ?再续鸳盟吗?
可以想象,这样一首词提在沈园的墙壁上,再有人传出去,会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即使是没有提在墙壁上,陆游这位大才子的作品流传速度也不会太慢吧?就像是我们今天的流行歌曲一样,更何况这首词还带一点绯闻!古代人也八卦呀,他们的想象力绝不会比现代人差。没有人会去查明事情来龙去脉的,没有太多娱乐节目的人们会怎样津津乐道才子与前妻的见面场景,怎样去理解这首词,我们不知道。而这中间有没有添油加醋,加工渲染......传言只会离事实越来越远,最后,不知道变成什么。
唐婉是一个才女,她的才华或许比不上李清照,但能与大才子陆游诗词相唱和,又怎么能够差呢?她出嫁一年,就被婆婆——自己的亲姑姑赶出家门,再嫁后,怕是要步步小心,时时留意,不敢行差踏错,才能在赵家站稳脚。但在她重游沈园,看到陆游题词后,恐怕立刻意识到,她小心翼翼循规蹈矩才得到的一切,在这首词面前,全部被粉碎了!
也许,早有人窃窃私语,用讥讽,嘲笑,同情等等复杂的眼光打量她,议论她,而她现在终于明白是为什么了。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这世间人情淡漠,口舌恶毒,她就象被暴风雨摧残的花朵一样凋零了,无法解释,无人诉说,一个人孤单艰难地面对这世界——何其艰难。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尝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 瞒、瞒。你我已经分开,今天不是昨天,她所面对的一切已经象“秋千索”一样缠住了她,夜深之时,独自忍受孤寂。怕别人询问,不敢啼哭,还要装出笑脸,瞒着所有人。
此种苦痛,语言难以描述。不知道唐婉写这首词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但就是在现代,女性离了婚,也不会不在意自己的事情被众人议论,除非是吸引眼球,炒作绯闻。唐婉小心翼翼瞒着的伤心事,却被陆游大张旗鼓的题在墙壁上,任人议论。这样的作为,往好里说是头脑简单,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往坏了说,就是用意恶毒,居心险恶——我既然得不到,那么,谁也别得到!索性把它毁了吧!!!陆游只顾自己抒发感情,丝毫没有考虑唐婉的处境,这会对唐婉的生活照成什么样的影响。
这首词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插进唐婉的心脏,把他的隐私毫无遮蔽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任人议论。这对唐婉是何等的打击!
而这件事中的第三个人——唐婉的丈夫赵士程,又会是什么反应呢?没有记载,但我们可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会面对怎样的议论,承受什么样的压力,会不会把气出在唐婉身上,会不会实施暴力,我们不知道,也许不会,也许会。而赵家作为皇族宗室,就算是赵宋皇室再如何衰微,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婚后抛头露面,引来无数流言蜚语,让赵家处在流言中心的女人!!!
这件事中的第四个人——陆游的妻子呢?更没人关心她。她的痛苦,她的怨恨,她的感受......她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所以,唐婉在当年秋天就病死了。她只能死去,因为人死了,流言也就散了!
唐婉或是自杀的,郁郁成疾,拒绝医药:或是被赵家杀死的,出了这样的事,她的丈夫也保护不了她。这样一个才女,在留下一首词后,无声无息的死去了。她,“病”死了,更确切地说,她“被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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