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有毛僧

奈保尔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一生充满了传奇。他是作家，是旅行家，同时也是嫖客。在《纽约客》的采访中，奈保尔公开表示，他要感谢妓女给他带来的性慰籍。很多人都没有理解他说这句话的意思，从各个角度胡乱揣测，让人看了不禁痛惜。

在他去世之际，大量的媒体拿他的这个言论来说事，其实对他略有不公。奈保尔生于殖民时代的中美洲，是印度移民后裔。他生在一个婆罗门家庭，同时也面对的是殖民文化。印度文化与殖民文化在他身上交织着，他一生都在错乱的认同中度过。

根据印度的文化，男性从来不需要对女性的性体验负责，所以印度男性在吸引女性，进而让女性得到性满足方面是缺乏经验的。奈保尔生活的中美洲依然是类似的状态，至少在性方面是没有开化的。年轻时期的奈保尔缺乏通过求爱获得异性的能力。

当他有需求但是无法满足的时候，嫖娼便是更好的选择。当他到英国求学的时候，获得异性方面，他毫无能力和机会，于是嫖妓几乎成了家常便饭。他一生写作颇丰，但大量的性描写都与他嫖娼的体验有直接的关系。与其说他风流不羁，不如说他很值得可怜。

在他人生的几段婚姻中，性爱从未是夫妻义务，也从未真正习得男女在性爱中该做什么。因此奈保尔一生对此都是有困惑的。当他与现代文明下的女性交往时，往往找不到自己行为的方向。他是个现代文明下的可怜人，而不是个龌蹉的嫖客。

文化对男性这方面的影响绝对不是奈保尔一个案例。其实，在中国古代，夫妻关系中，性爱也不是夫妻生活的主题。作为妻子，一般的要求是无才且三从四德，基本上等于生育繁衍的机器。男人对女性的渴望与满足，基本上来自青楼。

古代的青楼，尤其是官方经营的那种，实际上兼具文艺圈与娱乐圈的功能，各色女子、才女汇聚一堂，给了男人最基本的精神慰藉。唐僧、宋词中半壁江山都是写青楼女子的，就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了文学的繁荣。当时的伦理、文化决定了，男性的性慰藉基本上来自青楼。

奈保尔的那句“感谢妓女”其实表达的是一种文化的悲哀，让人很同情。尽管他生在现代文明中，但是自己的文化意识又被印度婆罗门教掌控和限制了。他的痛苦与挣扎，只能通过文学创作来发泄。简单的一句“感谢妓女”道出了他人生中无尽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