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特勒眼里的“日耳曼人”,原来是希姆莱根据这本书定义的

希姆莱从朋友那里借来了一本《日耳曼尼亚志》。当他的火车于1924年9月24日离开兰茨胡特时,他已迷失在了“我们祖先的那种崇高、纯洁而尊贵的光辉形象”之中。他在手中攥着的是一本种族主义运动的指导手册,他成长于这场运动之中,而这本书则证实了目前为止他所信奉的学说,因为正是这部著作树立了那些信念。他那沉闷的脸上因罕见的兴奋而满面通红,他在自己的书目列表上写下了自己的誓言:“由此,我们将重现辉煌,至少是我们当中的某些人”。而十年之后,他的党卫军就代表了这里所说的“某些人”。

1929年1月6日,希特勒任命希姆莱为党卫军首领。在他的领导下,这个组织迅速从270个组织松散的流氓发展成一个精悍规整的恐怖机器,其规模到1933年时发展至5万余人。正如官方的宣传所言,他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而且骤然间就掌握了塑造现实的权力。在某种程度上,希姆莱从来没有离开他父亲的先祖祠。他喜欢把自己说成是一个“日耳曼人”(Germane),并把自己的党卫军——起初由希特勒建立,以作为他的私人卫队——设想为伟大的日耳曼帝国先锋队。他的权力竞争对手,空军司令赫尔曼·戈林和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并不怎么热衷于北欧意识形态,而元首本人也感到有必要去控制那种日耳曼情感,《我的奋斗》当中的标题变化即表明了这一点。

在国家社会主义领导层里的那些热衷权力的机会主义者当中,希姆莱是一个真正的信徒,只有与他偶尔为敌的罗森伯格同属一类,但后者得到的不是权力,而是名望。这位泰然自若的党卫军帝国领袖沿着自己的意识形态路径稳步向前:他的党卫军应该成为“下一代创造历史的基础”。党卫军的法西斯制服——由雨果·博斯(Hugo Boss)公司生产,力图呈现精英气质。有志于参加党卫军的人必须是种族纯洁者,并且要誓言忠诚、友谊、荣誉、自由与服从,除了服从,这些品质曾为塔西佗所赞颂,并在雅各布·维姆菲林的《德意志简史》之后为德意志的先辈所有。

希姆莱的组织把选育一个血统纯洁的北欧种族作为其“不可动摇的最终目标”。由于塔西佗所描述的那种“高大体格”是北欧人的一种特征,因此,党卫军的成员就必须要有五尺九寸以上的身高。他们的北欧血统还应该表现在他们白肤金发的外貌上。统领该特遣队的帝国首领自比为这个民族首要的育种者,他的“任务是通过精心地培育,使现今混杂而腐化的血统重新回复到那种优良的古老类型”。在这种纯洁性的名义下,希姆莱早在1936年时就开始实施“生命之源计划”。这项计划会给那些怀孕的妇女——不论她们各自的背景如何——提供产房和便利服务。她们必须要符合党卫军规定的那种优秀的标准,因为她们的孩子要填充到未来的党卫军行列中。热切希望推动北欧种族培育的希姆莱私下散布说,那些希望怀孕的单身女性可以在完全保密的情况下与合适的男子发生关系。与此类似,后来他又打算将重婚行为定为杰出的党卫军成员以及战斗英雄的一种特殊待遇。(正如塔西佗所说,日耳曼诸部族免除了那些社会地位较高的人在一夫一妻制方面所受的限制:理由在于权力,而不在于欲望)

对于那些秉具一定智识才赋的金发碧眼的美女,希姆莱还设想了一个特别的方案:她们应该在一个“女性智慧与文化学院”接受若干门语言的培训,并且要学习社交艺术、论辩与象棋。随后,这些“高贵的女性”就会与党卫军的高级成员结婚,她们将会在国际舞台上作为参事顾问参与国家事务和外交事务。在和持怀疑态度的费利克斯·克斯滕博士——希姆莱的理疗师和亲信——交谈时,希姆莱又补充说,他心目中的理想是——抛开罗马维斯塔贞女不论——圣洁的日耳曼女性。关于这种“神圣的日耳曼女性”,他在另一个场合也曾反反复复地说过,而且通常从具有国家主义色彩的著作中借取那些塔西佗式的论调来作为这一说法的基础和凭据。

玛佳丽特·博登——希姆莱慈母般的妻子,两人生有一个女儿——就曾以自己的金发碧眼吸引了她那位“亲爱的小坏蛋”。海德薇·波特哈斯特——希姆莱和其他人都亲切地称他这位长期情妇为“小白兔”——同样是那种北欧式的外貌,只是更为纤瘦。就希姆莱萦绕于怀的那些烦恼来说,这位帝国首领可谓是颇为不幸。他五尺十一寸的身高符合自己为党卫军规定的身高标准,然而,他那黑色的头发、近视的眼睛以及平瘪的胸膛都体现了他那北欧理想的相反例证。但泽-西普鲁士省总督阿尔伯特·福斯特于1943年的一次内部调查期间曾吐露说:“我要是生成希姆莱那样,我都不会提种族这个词”。与此相反,希姆莱不仅鼓吹日耳曼人的外表,而且还宣扬所谓的日耳曼德行,他自己私底下明白,这两方面他很多都不具备。

摘自克里斯托夫·克里布斯《一本最危险的书:塔西佗《日耳曼尼亚志》——从罗马帝国到第三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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