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园惊梦》: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游园惊梦》是白先勇《台北人》里的一篇文章,讲述的是昔日南京有名的昆曲艺人兼将军夫人蓝田玉在台湾去参加好姐妹的桂枝香举行的宴会,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生活由风光转为落魄而发出了种种感叹的故事。文章细腻深刻,叙事方式极为巧妙。

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

参加宴会的这些人对大陆还是有着很深的执念的。刘副官一直操着一口苏北口音,不曾改变;钱夫人穿的衣服是从南京带出来的杭绸,她觉得台湾的衣料粗糙,光泽扎眼,没有大陆的细致柔熟,连花雕酒都觉得还是大陆的好;窦公馆办宴会,用的仍是上海的厨子。他们在台湾找不到归属,内心缺乏安全感。也许只有在宴会的觥筹交错中,他们才能找回昔日熟悉的一切,暂时忘却故乡。可是窦公馆的夜夜笙歌,灯火通明又能持续多久呢?

往日在今日之前一日日死,明日在今日之后一日日生。

时间终会带走一切,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就算有,也只是昙花一现,终会消亡 ,人不能一味地沉湎于过去。就连这些对故乡有着深深执念的人,还是无可避免地做出了一些改变。

窦公馆的厅堂是中西合璧的款式,而非全部是中式风格,左边是沙发,右边是紫檀木桌椅,中间用毯子隔开。窦夫人的交流并不局限于昔日的南京旧识,还有台湾的新友。看衣服的时候,连裁缝师父都说:台湾不兴长旗袍喽。除了钱夫人穿了一件长旗袍,其他人穿的都是下摆在膝盖上面的款式。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去适应环境而做出一些改变。人不能总活着回忆里,总要学着向前看不是吗?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钱夫人心中应该是悲凉的,昔日她在南京是何等风光,给桂枝香举办宴会时排场极大,宴席的主位非她莫属,风华翩跹,享尽荣华富贵。

可是这次她去参加桂枝香举行的宴会,蒋碧月还是一样的泼辣直接,月月红还是一样的逞强胡闹,宴会还是一样的极尽繁华,可是主角却已经不再是她。她不再是那个风光的将军夫人,而只是一个落魄的寡妇,甚至于来参加宴会都是打的计程车。眼前的一切仿佛是昔日情景的重现,再次看到这些,钱夫人心中应该是在感叹物是人非,世事无常吧。

钱夫人的个人生活命运实际上折射出了五六十年代的一些台湾社会现实,世事无常,当再次面对繁华的宴会时,钱夫人怕也是只能感叹一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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