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凌志
去年暑假,美籍烔炀河人何晓曦博士回国探亲,我陪同他参与了几次同学同乡聚会,并在一次席间得到了友人转送的杨礼国先生的文集《古镇烔炀河——井巷闲话》、《古镇烔炀河——井巷往事》。
用了两个晚上看完了《闲话》与《往事》,立刻产生了要认识杨先生的冲动。我19岁离开老家烔炀河,一直在外为稻梁谋,家乡情节与杨先生如出一辙。2014年10月退二线后,写作出版了记述童年生活的散文集《老家烔炀河》,目前正在采写烔炀河原住民家族历史与个人经历,以出版反映烔炀河人文历史发展的文集《烔炀河人家》。杨礼国先生的书中,记载了许多烔炀河桥东村杨、祖两大家族的人物与故事,正好契合我的创作计划,所以想向他请教一下。
按照《闲话》后留存的联系方式,我给家住巢湖市的杨礼国先生打了电话。杨先生非常热情,说看过我的《老家烔炀河》,对童年的我依稀有点印象,也正准备跟我联系。于是我们约定,由杨先生带我去黄麓杨礼义处看杨氏家谱,帮助我收集详细史料。8月4日凌晨,我开车从合肥出发,到巢湖接杨礼国先生,老远就看到约定地点路口站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身材匀称,精神矍铄,估计是他,一问果然。请他上车后,我们直奔黄麓。聊天中得知,礼国先生1953年生人,长我4岁,遂以大哥相称。
在黄麓镇路边张村,我们见到了杨礼义老先生。杨老先生说家谱在烔炀河河北村子侄家中,看谱要到秋后晒谱时方可。我们随即采访了杨老先生,原来他1959年就考入军校,在大西北为国家军工建设奋斗了几十年,后转业到中国科技大学,于高级工程师任上退休,继而归乡隐居。我觉得,杨礼义先生的人生经历非常具有传奇性,准备将他写入《烔炀河人家》。
回到巢湖后,礼国大哥给了我一些唐家嘴赵氏的资料,又给了我原烔炀河红旗大队老书记祖华元家的电话,我便前往祖老书记家,采访了祖老书记。其实很巧,祖老书记的小女儿祖维和女婿祖朝全都是我烔炀小学的同班同学,采访的过程就格外地顺利与轻松。原本还想探访一下另一位桥东老人祖华锦老师,但礼国大哥联系后,祖老师女儿说祖老师身体欠佳,天热不方便,只好作罢。
巢湖之行,虽然没有如愿看到杨氏家谱,但认识了礼国大哥,拜访了杨礼义老先生和祖华元老书记,收获还是很大的,必须要感谢礼国大哥。
一晃一年过去了。今年的8月7号早上,礼国大哥在微信上发了个信息,告知《井巷牡丹》已经完稿,希望从烔炀河走出去的何晓曦博士、方曙教授和我能各写一序。晓曦和方曙是大家,我乃无名之辈,就有些受宠若惊。正好礼国大哥在合肥女儿处带外孙,我立即驱车前往索取样书,准备研读后认真琢磨个稿子,以完成礼国大哥交办之任务。
系统地看完井巷三部曲,深为礼国大哥的睿智、勤奋、执着、深情所动。说睿智,因为从三本书的编排能看出礼国大哥的匠心独具。礼国大哥写书的初衷起源于家族长辈对其续修家谱的希望,但文革浩劫,谱帙不存,无从下手。礼国大哥另辟蹊径,想出了一个以出书招徕线索的好办法。他从自己的童年记忆着手,以生长于斯的桥东村井巷为圆点,回望自己的身世,缅怀长辈的恩泽,讲述井巷乃至桥东的荣辱兴衰,始成第一本文集《井巷闲话》。
正如礼国大哥所料,《闲话》引起了各方关注,各种关于桥东、杨氏、祖氏的信息纷至沓来。礼国大哥视野大开,一鼓作气,第二本文集《往事》又付梓。《往事》中,仍然从桥东井巷出发,展现自己走向社会后的成长历程,追述杨氏远祖杨震“四知(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传奇与美德,探寻“巢县三上将(冯玉祥张治中李克农)”与桥东杨氏渊源关系,推介从桥东走出的杰出人物如“龙学重镇”祖保泉、“医学至上”赵日宽、版画名家班苓等的学识与成就,还原了一个人杰地灵的桥东村。
随着《闲话》与《往事》的声名远播,礼国大哥终于得到了他最想得到的消息,杨氏家谱找到了!我知道烔炀河深受文革其害,家家户户凡有“封资修”嫌疑的文书物件,一律烧光毁光,哪家还有什么家谱遗存?所以杨氏家谱得来不易。据说,杨礼义老先生当时在导弹部队,家里颇受优待,没人敢跟他家的人较真,加之他家在镇外乡村,那套家谱又被其家人糊在墙壁里秘密保护起来,多重因素之下,才得以幸免于难。礼义老人应礼国大哥请求,在众人护卫下,将家谱在黄麓街上复印了一份,赠予礼国,把礼国大哥乐得合不拢嘴。
于是,《井巷牡丹》应运面生,谱记成为本集的重头戏,而且开篇文章就是倾注了礼国大哥真情实感的《感谢礼义大哥》!礼国大哥将第三本文集命名为《牡丹》,我揣摸其间也是大有深意。据杨氏聚居地巢湖岸边杨谢村老人回忆,以前的杨氏祠堂中有一棵白牡丹,传说是飞鸟衔来巢南银屏山仙人洞上的白牡丹种子,自然生成的。这株牡丹不仅枝繁叶茂象征杨氏人丁兴旺,而且如银屏牡丹一样能预示旱涝祸福,深受杨氏族人爱戴。礼国大哥大概也是想以牡丹之名,来喻意桥东井巷杨氏一门开枝散叶、兴旺发达吧。估计还有借其名贵高洁之意,所以他在“井巷牡丹”目下,推出了长寿老人、杰出人物、宗族名望,以表达他对桥东井巷这方福地以及杨、祖族中先贤的崇高敬意和美好祝愿。
纵观这三本书,礼国大哥的睿智让我们一目了然。我也相信,通过这三本书,杨大哥完成家族托付的领修家谱的愿望,已经不远了。
杨大哥的勤奋与执着,其实尽在不言之中。礼国大哥只有小学毕业的学历,一辈子从事邮电通讯技术与实务。虽然他善于学习,具有钻研精神,在职业领域是行家里手,而且声名卓著,但他毕竟不是舞文弄墨之人,何况他开始著书立说已经是退休多时,年过六十。可想而知,没有勤奋与执着,井巷三部曲是不可能成功问世的。
深情热爱家乡,深情热爱家人,深情热爱故土历史,深情热爱桑梓文化,是礼国大哥创作的源泉与动力。文字的力量在于情感,礼国大哥的情感浸润了文字,跃然于纸上。我在三部曲的字里行间,感受到了礼国大哥的拳拳之心与深情厚意。情浓之处,我会落泪;情谐之时,我会莞尔。总之,读井巷故事,有喜怒哀乐;看桥东历史,常勾起乡愁。
一直觉得,家乡烔炀河形成历史的上限不甚明了,最近翻了一些史料,也没能找到确切依据。但开始相信桥东村可能是烔炀河古镇形成发展的起点,因为目前所能看到的有关烔炀河最早的记载,是明弘治巢县志关于宋淳熙年间建造在烔河东侧山岗上的的观心寺,后来还被称为烔炀寺。以后年代在观心寺左右又建了东王庙、文昌宫,桥东村便因寺而兴,人文荟萃。居住在桥东村以及东面山峦的杨、祖、叶、李、赵等家族,人丁兴旺,财富发达,并逐渐向烔河炀河交汇处发展商贸集市,最终形成了明清时期繁荣昌盛的烔炀河古镇。所以桥东村的人文历史值得挖掘,礼国大哥带了个好头,而且做得卓有成效。
礼国大哥是一个富有情趣的人,爱好广泛,多才多艺。他酷爱钓鱼,而且只钓大鱼。最辉煌的战绩,是在巢湖钓鱼乡姜太公钓鱼台,钓上一条15公斤多、100多公分长的大青鱼!他还喜欢做鱼拓,几乎所有显赫的战果都被他拓了下来,裱挂在家中。就像白居易《垂钓》诗云,浮生多变化,外事有盈虚。今来伴江叟,沙头坐钓鱼。不管生活是艰辛还是平顺, “侧坐莓苔草映身”、“怕得鱼惊不应人”的垂钓爱好,以及鱼拓这种起源于宋代的古老艺术,都为礼国大哥的业余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
还有书法与篆刻,也是礼国大哥的业余所喜,现在已经成为他退休生活的重要内容。还别说,从三部曲中展现的作品看,礼国大哥的书法、篆刻水平像模像样,甚见功力。尤其是鱼拓、题跋、钤印集于一体的作品,更是生意盎然,妙趣横出,令人驻足不移。
礼国大哥跟我说,他就出这三本书,不再写了。但我不相信,他的才思与激情是不会让他就此搁笔的。期待礼国大哥不断有新作问世。
【作者简介】 凌志,巢湖市烔炀河镇人,法学在职研究生,三级警监。1957年10月出生,1973年7月参加工作,安徽省作家协会、散文家协会、摄影家协会会员,合肥市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集《老家烔炀河》、《狱警絮语》、《老凌游记》等。曾任安徽省监狱管理局办公室调研科科长,监狱工作研究所政委、书记、所长,《安徽监狱》杂志主编、《安徽新岸》报社总编辑。
最忆是巢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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