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安:一个受到各方面都很尊重的老兵!

在20世纪40年代,山东郓城有一位老人,叫沈华安。

他是参加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老战士,远近闻名。他自幼习刀练棍,武艺超群,可是,在北洋政府时被派到欧洲战场,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只当一个挖战壕的工兵,十八般武功无处发挥,不幸的是,一次他还是被敌人的大炮炸伤了眼睛,几乎双目失明。

一战结束后,协约国给参战国的官兵每人发一套红色毛料军礼服。

他回国时,只有一件物品——就是这一套不伦不类的洋军装。

政府把他们遣散后,沈华安就回了老家。

时光荏苒。几十年过去,军裤,他早已穿烂,上衣也状如破网,但是他仍视如明珠。当他高兴的时候,趁着酒意,穿上辣椒红的洋军服,束着补了又补的法国牛皮带,满街游逛。有时候站在碌碡上发表重复了几十年的热情而激愤的演讲:

“咱们这个球,这个地球上,打了一个世界大战,稀哩咕咚,打了四年零三个月。你知不知道打死多少人?3000万!33个国家参加,卷进去15万万人,送掉3000万条年轻轻的生命!3000万哪!从你落地那天起,爹娘养你20年,战场上,指头大的一点儿弹片就拧掉你的脑袋,你爹娘哭死哭活也把你喊不回来呀!打仗就是玩命,俺亲眼见过比人还粗的大炮弹,轰隆一声飞出去,从巴黎打到柏林,谁知一炮打死多少人?制造枪炮的人都该断子绝孙!”

老人仇恨战争,又一向理直气壮地以军界老前辈自负。不管遇见什么部队,无论是直系、奉系、皖系,或韩复榘、张宗昌什么系,也不论中央军、八路军、国民党、共产党等等,一概视为晚辈。对方得知他的光荣军史,都肃然起敬。官兵都向他敬礼!

因此,在郓城这个地方,尽管兵祸连连,只要他一出现,就能立时“平祸消灾”。

1946年冬,一次国民党一个“兵羔子”在街头抢劫,沈华安老人一听,花白的络腮胡茬蓦然炸立起来,跑过去,厉声发出口令:“立——定!向前一一看!”

然后,他双手叉腰,摆出队前训话的架式喝道:

“你是哪个协(即师)哪个标(即团)的?你的协统(师长)是谁?标统(团长)是谁?嗯?……把你的统领(即首长、长官)喊来,俺要考考他会不会带兵,怎么带出你这号痞子兵来?嗯?”

接着,他命令:“向后——转!跑步——走!”

兵痞跑了,围观的人拍手大笑,祝贺他又一次获得胜利。

沈华安自诩军界老前辈,其实一点也不糊涂,相反头脑十分清晰,也爱关心当前的政治和战事。他痛恨蒋介石发动内战,把老百姓的生命当作儿戏。1947年6月,刘邓大军渡了黄河,他的反应跟别人不同,他说:

“谁知渡河是喜是忧呢?卒子过了河,拱掉个车呀,马呀,炮呀,钻进士角呀,才厉害呢!”

这眼光谁有?!

他这个军界前辈,是不是不虚其名!?

他的侄子叫沈仁伦,本是中共郓城县委书记,刚刚升任冀鲁豫边区党委民运部副部长,负责郓、巨两县民工支前工作。在刘邓发起鲁西南战役后,一天,沈仁伦对他说:“伯,这次过河的,不光是卒子,车、马、炮、象、士、帅全过来了。今天,是阳历七月三号,一大早,刘邓大军的一纵队已经把扎在郓城县的55师包饺子了!”

老人一听,慢慢站起来,弯腰弓背,脑袋伸到沈仁伦脸前:“你说是……谁包了谁?”

“刘伯承包了蒋介石!”

老人逼着问道:“前天过河,今儿就包上了?”

“包得严严实实,只等水一开就下锅!”

沉吟一会儿,老人激动地说:“刘伯承,好样儿的!咱们中国的福煦·费迪南元帅,真正的费迪南元帅!”

谈话间,老人得知沈仁伦升了冀鲁豫边区党委民运部副部长,负责支前工作,突然哈大笑起来,说:“哎呀呀,说了半天,你这不是挂了一个部的副帅是不是?你咋不早点报个喜咽!”

“时代不同,不讲这些,都是革命工作……”

“不管咋说,咱们沈家祖宗有德,这德应在你仁伦头上了!那好,你要对得起祖宗,对得起乡亲父老,对得起刘伯承,把这个支前副帅给我挂好!我嘛,不能抬担架,不能当挑夫,到你那帅府去当一名中军该可以吧?”

“伯,伯,您老年纪大,在家歇着吧!打仗、支前都是年轻人的事……”

“不,不!谁也别想挡住我!我要跟上刘伯承去找中国的威廉二世较量较量!……”

有人给沈仁伦递眼色,沈仁伦借故走了。

第三天,老人失踪。

十天之后,鲁西南大平原上,浩荡的支前运粮队伍中,有一位头戴旧草帽身披不合季节的大红洋军服的老人,坐在运粮的驴拉大车上,手里挥着长鞭,戴一副水晶墨镜,嘴里哼着民国初年的军歌,也支前了。

他就是沈华安老人。

后来,沈华安老人的事迹,被记入了解放军鲁西南战役的战史之中。(by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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