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元帅朱德在数十年戎马生涯中,曾指挥部队打过无数次胜仗,可谓名垂军史。鲜为人知的是,他在42岁时曾与陈毅元帅联手指挥过一次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意义非凡,而且是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这一仗就是坪石大捷。
南昌起义之后,朱德、陈毅率领一部分参加此次起义的部队,按预定计划有序撤离,于1928年1月11日到达湖南省宜章县地界,巧妙地夺取了这座县城,拉开了湖南各地大暴动的序幕。
国民党反动派闻之震恐,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蒋介石更是气急败坏,当即命令驻守广东北部的24师师长许克祥前去“进剿”。
许克祥调集了多达6个团的兵力,气势汹汹地挥师北上,把指挥部设在毗邻宜章的广东乐昌县坪石镇,准备一举“剿灭”朱、陈部队。
在朱、陈部队夺取宜章一役期间侥幸漏网的敌保安队长邝镜明,这时也从郴州搬来“救兵”,率领湘军一个“独立团”,从北面南进。
如此一来,敌人共计7个团的兵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妄想一举扑灭湘南起义的熊熊烈火。
在宜章休整期间,朱、陈已将手下的起义部军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1师,但仅有大约1200多人枪。面对数倍于我的强敌,朱、陈首长与宜章县委紧急商议,决定避敌锋芒,主动放弃县城诱敌深入。
1月21日深夜,革命军离开宜章县城曲线行进,沿途消灭了黄沙堡、笆篱等地多支反动团防武装,于25日进驻湘粤边地势险要的大山区圣公坛。
南北敌军长驱直进,扑入宜章县城后,不见革命军踪影,决定以湘军“独立团”据守县城,粤军部署兵力“追剿”。许克祥令所属教导团和补充团留守坪石,以两个团的兵力,沿坪石一线60多里,步步设防,摆成“一字长蛇阵”,自己带领两个团的精锐,于1月29日闯至距宜章县城约100里的岩泉圩,寻找革命军主力决战。
就在革命军向圣公坛山区转移途中,宜章地下党员、曾在北伐军任过营长的谭新与朱德接上了头,汇报了许部兵力部署情况。朱德、陈毅认为,北线邝镜明引来的“独立团”是杂牌军,没有多大的战斗力,倘若全力去打它,我军必然过早暴露,许克祥也会乘虚而入;许军骄横,且他6个团一字儿摆开,战线很长,首尾不能兼顾,便于各个击破。而我军经过休整,战斗力增强。
当时,以王光佑为首、但为豪绅所操纵的圣公坛农民自卫军也得到了改编,成立了革命军后方营部,并动员了笆篱、黄沙、梅田地区农民赤卫队应战。
朱、陈首长指出,通过战前动员,军民一心,同仇敌汽。因此,只要抓住战机,完全可以打垮许军,“独立团”亦不打自逃。
为了摸清敌情,朱德再次派谭新化妆成商人潜入敌阵,绘制了军事地形草图,具体掌握了许克样的兵力分布情况。
根据掌握的敌情和我军战前的准备,朱德认为歼击许部的条件已经成熟,决定兵分两路进击:一路由朱德、陈毅率领革命军,正面直捣岩泉圩敌阵,一路由熟悉地形的胡少海、谭新率领农军,抄小路迂回敌后,直插敌人心脏。两路合击,打它个措手不及。
1月31日拂晓,经过一夜的山地急行军,部队悄悄地接近了许克样盘踞的岩泉圩。
这时侦察战士回来报告:“敌人正准备吃早饭。”
朱德兴奋地说:“好,这是进攻的良机!”于是立即命令部队:“快速向岩泉圩前进!”
岩泉圩,是一个百多户人家的大圩场,这一带群峰并立,山峦起伏,圩场就设在一个山包的平顶上。许克样进驻岩泉圩以来,派人四出寻找工农革命军的行踪,但一无所获。许克祥夸口说:“自潮汕一战,朱德成了惊弓之鸟。他在宜章城得手,是因为地方麻痹受骗,非战之罪。如今我大军一到,朱德自知不是敌手,所以闻风而逃,东躲西藏了!”
约早上7、8点钟,正当许克祥部匪兵在筵桌上大吃大喝的时候,工农革命军正面进击之主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声呼啸,杀向敌群;前来参战的四乡农民也从四面山上冲杀下来;由胡少海、谭新率领的另一路农民武装,从左右两侧插入许军阵地。
敌人猝不及防,乱成一团,许克祥仓皇领队向坪石方向溃逃。
攻下岩泉圩后,朱德命令:决不能让许部有喘息之机,立即乘胜追击!革命军和农军两路汇成一路,紧追逃敌。
许军败退至栗源时,正好被一条又宽又深的乐水河拦住去路。许军士兵陷入前有大河、后有追兵的绝境。除少数跑得快、会游水的得以侥幸脱逃外,其余的不是中弹,便是淹死在河中。
许部残兵败将逃到坪石附近的长岗岭,会合其余两个团的兵力,企图抢登制高点,与革命军决战。
这时,熟悉地势的圣公坛革命军后方营营长王光佑,带领一队农军早已抄小路登上制高点,与工农革命军配合,对敌形成上下包围之势。
经过一场激战,许克祥二团兵力遭到歼灭性打击。革命军以风卷残云之势,又向坪石追击。
坪石是粤北重镇,约有300多户人家,是湘粤两省水陆交通的门户。当革命军追至坪石时,立即抢占四面高地,许克祥的教导团和补充团仓促应战。
坪石的老街是一条峡谷地形,许军像老鼠钻竹筒,只能沿着这个“竹筒”跑。革命军一路追,一路打,到坪石以后,许克祥的6个团全都被打烂。许克祥眼看大势已去,惶惶然窜到武水渡头,把轿丢在河边,换上便衣,划一条小船才得以逃命。
坪石大捷,俘虏许部官兵1000余人,缴获步枪1000余支,迫击炮、山炮30多门,马13匹,子弹无数。
参加战斗的宜章农军,望着那一队队的俘虏和一堆堆的战利品风趣地笑道:“许克祥,来送枪,剃了光头直叫娘,不是化妆跑得快,早就一命见阎王!”
坪石大捷,是起义军进军湖南省南部后的首个大胜仗,大大激发了湘南人民的革命斗志,沉重打击了湘粤反动派的气焰。大捷后,朱德把缴获的部分枪支弹药武装了宜章农军,组建了中国工农革命军独立第三团,充实壮大了革命武装。此役对推动湘南全面暴动,并把起义推向高潮,具有决定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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