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一提康熙就会想到微服私访,但微服私访这事并不是空穴来风,不过与影视剧中不同的是,康熙微服私访的主要目的可不是玩,更不是因为闲的。
虽然从1684年到1707年的六次南巡,康熙表面上都是在关注水患治理工程,但从头到尾,他的主要意图其实都是考察南方社会的稳定情况。对康熙来说,最重要的还是我们一直在说的民族矛盾问题。事实上,汉人反满的情绪一直在减弱,这从康熙在南巡时的表现就能看出来。比如1684年第一次南巡,康熙要很顾及汉人感受地绕开扬州、嘉定等发生过激烈民族冲突的地方,而且满口引经据典,营造自己良好的亲汉形象;但到了1699年的第三次南巡时,康熙已经不需要在行为上特别拘束了,他不光回归了善骑射的满人形象,而且曾丢下随从,独自与百姓交谈。这就是微服私访的原型。
但就算这样,康熙也依然无法将民族矛盾问题抛之脑后。康熙当然不是在杞人忧天,因为他很清楚,汉人的反满情绪无论怎么减弱,也不可能根除的。就像政府为了防止汉族文人聚众煽动情绪而禁止了结社,实际上却是没法严格执行的。还有那些以宗教为噱头的秘密反清社团,更是屡禁不止,暴动也时有发生。所以,在1707年最后一次南巡结束后,康熙开始让派驻在南方的上三旗包衣承担起政治密探的职责,其中就包括曹寅。康熙之所以选择不再南巡,也是迫于无奈,因为南方或湿热或阴冷的气候,对他这个常年在北京生活的人来说一直是个挑战,而当他年过五十后,更是感到力不从心,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设立政治密探,保持对南方的控制力。
其实,作为织造的曹寅,一直都是皇帝的耳目,但密探的职责要比之前更进一步。史景迁认为,曹寅开始担任密探的时间,大约是在1708年3月,他不是康熙的第一个密探,也不是最后一个。早在1704年的冬天,曹寅就曾发现扬州高旻寺的一位僧人有向皇帝秘报的权力。很明显,僧人并不具备对时政品头论足的能力,他能向皇帝汇报的,只有官员的言行与民望。曹寅也是一样,之前他给康熙的奏报都是关于地方的政务与琐事,但从1708年开始,对封疆大吏的监视与品评就成了常态。史景迁查阅主仆两人的往来信件,发现在谈论起官员时,康熙的用语都相当直白,可以说是从这开始,曹寅才真正成为康熙的心腹。
在大家的印象里,雍正才是专制集权的代表,但事实上,很多集权的手段在康熙时代就已经有了雏形,政治密探就是其中之一。曹寅的密探生涯只进行了四年,就因病故去,但就是这短短的四年中,曹寅在密探的角色上尽心尽力,对康熙的信任报以诚挚的回应,两人的接触也因此变得非常直接而且私人。比如在1710年曹寅患上眼病时,康熙写信给出了用药的建议。史景迁就注意到这个建议非常务实,因为康熙建议的用药是常见的地黄,而不是既昂贵又难找的人参。或者1711年的科举舞弊案发生后,身为帝王的康熙,在信中直白地向作为奴仆的曹寅表达了自己的沮丧之情。史景迁认为,不论康熙运用的是治术还是权术,对臣子的驾驭都堪称一流。
曹寅死后,康熙对曹家依然十分青睐,不仅对曹寅遗留下的巨额亏空持十分宽容的态度,并且让曹家人继续担任江宁织造一职,同时负责政治密探工作。但很可惜,曹寅后代的办事能力远不能达到康熙的期望,尤其是政治密探工作进行得一塌糊涂,所以对于强调能力重于一切的康熙而言,曹家开始失宠。但不得不说,康熙对曹家还是很宽容的,就算心中不快,也没有做出什么不利于曹家的事。但奴仆唯一的依仗就是主子,所以在康熙死后,失去靠山的曹家,最终在新朝初期的政治大洗牌中落了个被抄家的下场。
康熙在性格上有着近乎偏执的控制欲,这让他在处理政务时喜欢面面俱到,所以织造这个独立于传统官僚体系之外的职位,才一直被上三旗包衣占据,并成为康熙的耳目。对康熙来说,最重要的是能力与忠心,所以他对贪污腐败的态度一直很宽容,从不严格区分责任与利益。也正是因此,在曹寅死后,当曹家后人的办事能力无法再达到康熙的预期时,曹家就开始失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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